宗门大比决赛日，凌霄峰人声鼎沸。贺峻霖站在擂台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经过连日比试，他竟以筑基中期修为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成为本届大比最大黑马。
对面的丁程鑫门下弟子——金丹后期的周烨，正用轻蔑的目光打量着他："贺师弟好运气，竟能走到这一步。不过今日，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贺峻霖不卑不亢地行礼："请周师兄赐教。"
眼角余光扫过贵宾席，马嘉祺一袭白衣，端坐如松。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师尊几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东西——鼓励、担忧，还有那一夜相拥后无法言说的情愫。
"决赛开始！"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周烨率先发难，一柄赤红飞剑化作流光直取贺峻霖咽喉！
贺峻霖侧身闪避，同时双手结印，三道冰墙瞬间拔地而起。飞剑击碎两道冰墙后力竭，但周烨已经掐诀念咒，擂台温度骤然升高，剩余冰墙融化蒸腾，形成浓重水雾遮蔽视线。
"雕虫小技！"周烨冷笑，袖中飞出十二枚火符，在水雾中炸开，形成一片火海。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这哪是比试，分明是要取人性命！贵宾席上，马嘉祺猛地站起，却被一旁的丁程鑫拦住："月华仙君，小辈比试，长辈插手不太合适吧？"
马嘉祺眼神冰冷，正要开口，擂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刺骨寒意！
火海中央，一道蓝光冲天而起。贺峻霖安然无恙地立于冰晶结界内，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眉心处浮现出一枚朱砂印记，与马嘉祺的一模一样！
"那是...月华印记？"
"怎么可能！只有修炼月华心法大成的修士才会有..."
"难道月华仙君连本命心法都传给他了？"
议论声中，贺峻霖缓缓抬手。这个动作看似缓慢，却让周烨如临大敌，急忙召回飞剑防御。然而已经晚了——
"霜天·月华。"
随着贺峻霖轻声念出这四个字，整个擂台瞬间冰封！周烨保持着防御姿势被冻成冰雕，连飞剑都凝固在半空。这还没完，冰层之下，隐约可见月华流转，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至极。
全场鸦雀无声。这哪是筑基期能使出的招式？就连许多金丹修士都自愧不如！
贵宾席上，刘耀文手中的玉杯突然碎裂，茶水溅了一身。他死死盯着贺峻霖眉心的印记，脸色阴晴不定。马嘉祺则是一脸震惊，眼中闪过惊喜、担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寒霜峰贺峻霖胜！"裁判高声宣布，打破了寂静。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贺峻霖却突然双腿一软，单膝跪地。眉心印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潮红。他勉强抬头看向贵宾席，模糊的视线中，马嘉祺已经冲破阻拦，飞身而来。
"霖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贺峻霖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雪松香气萦绕鼻尖。他想要回应，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贺峻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看到了百年前的全部真相——
年轻的星遥跪在血色阵法中央，胸口插着马嘉祺的本命剑，鲜血染红了白色弟子服。阵法外，刘耀文和几位长老冷眼旁观，而马嘉祺...那个总是清冷自持的月华仙君，此刻泪流满面，握剑的手颤抖不已。
"师...尊..."星遥虚弱地呼唤，嘴角溢出鲜血，"别哭...这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瞒着我？"马嘉祺声音嘶哑，"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噬心蛊...已经发作...我撑不过今晚..."星遥艰难地抬手，擦去师尊脸上的泪水，"与其...变成傀儡伤害您...不如..."
原来，星遥被血煞门种下噬心蛊，即将沦为行尸走肉。刘耀文提议用禁术保存他的魂魄转世，代价是天灵体的生命和...马嘉祺的半颗金丹。
"我不同意！"梦中的马嘉祺怒吼，"一定有别的办法！"
"来不及了...师尊..."星遥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求您...亲手送我走...然后...等我回来..."
最后一刻，星遥染血的手抚上马嘉祺的脸，留下一个带血的掌印："下一世...不做师徒...做..."
话未说完，少年的手颓然垂下。马嘉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手中冰剑爆发出刺目蓝光。梦境最后，贺峻霖看到马嘉祺剖开自己丹田，硬生生扯出半颗金丹，融入星遥渐渐冰冷的身体...
"不——！"贺峻霖尖叫着醒来，满脸泪痕。
"霖儿！"马嘉祺立刻上前，将他搂入怀中，"做噩梦了？"
贺峻霖颤抖着抓住师尊的衣襟，泣不成声："我看到了...全部看到了...您...您挖了自己的半颗金丹..."
马嘉祺身体一僵，随即轻抚他的后背："都过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峻霖抬头，泪眼婆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些？"
马嘉祺苦笑："告诉你又能如何？那些记忆...太痛苦了。"
贺峻霖还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推开。刘耀文带着几位长老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切："贺师侄醒了？感觉如何？"
马嘉祺立刻将贺峻霖护在身后，语气冰冷："刘师兄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刘耀文不以为意，目光灼灼地盯着贺峻霖眉心的印记："天灵体完全觉醒，月华印记显现...马师弟，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着他吗？"
"出去。"马嘉祺声音不大，却让房间温度骤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刘耀文却笑了："贺师侄，你可知道天灵体完全觉醒意味着什么？"不等回答，他自顾自继续，"意味着...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个月。除非..."
"够了！"马嘉祺暴怒，一道冰墙瞬间竖起，将刘耀文等人隔绝在外。他转身捧起贺峻霖的脸，声音颤抖："别听他胡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贺峻霖却异常平静。他握住马嘉祺的手："师尊，他说的是真的，对吗？我在记忆里看到了...星遥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
马嘉祺眼中泛起血色："这次不一样！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贺峻霖突然笑了，笑容温柔而哀伤："我们不做师徒了，好不好？就像星遥说的...这一世，我们换种关系..."
马嘉祺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贺峻霖搂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我不允许..."
门外，刘耀文的声音穿透冰墙："马师弟，百年前你牺牲半颗金丹才保住他魂魄转世。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牺牲的？别忘了，当年那禁术需要什么条件..."
马嘉祺充耳不闻，只是紧紧抱着贺峻霖，仿佛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贺峻霖能感觉到师尊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这个曾经高冷如霜的仙君，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
"师尊...不，嘉祺..."贺峻霖轻声唤道，"看着我。"
马嘉祺缓缓抬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贺峻霖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上那枚朱砂痣："不管还剩多少时间，我们一起面对。这一次，不要再一个人承担一切了。"
马嘉祺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窗外，寒霜峰上百年不化的积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与此同时，宗门某处阴暗角落，宋亚轩捏碎了一块血色玉佩。碎片中升腾起一团黑雾，凝聚成一个人形。
"天灵体已经成熟。"宋亚轩恭敬地汇报，"马嘉祺现在方寸大乱，正是最佳时机。"
黑雾中传来沙哑的笑声："很好...百年前让星遥逃脱，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宋亚轩犹豫了一下："但那贺峻霖似乎已经觉醒前世记忆..."
"那正好。"黑雾阴森森地说，"让他再次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岂不是更妙？"
玉佩完全碎裂，黑雾消散无踪。宋亚轩站在原地，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他转身望向寒霜峰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可怜的贺师兄...这次，你还能那么幸运吗？"
寒霜峰上，贺峻霖突然打了个寒颤。马嘉祺立刻警觉："怎么了？"
"没事..."贺峻霖勉强笑笑，却感到一阵莫名心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印记，那里正隐隐发烫。
窗外，融化的雪水顺着屋檐滴落，声音如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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