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大比第一天，贺峻霖站在擂台上，耳边充斥着观众的呐喊声。他的对手是紫霞峰的一名金丹初期弟子，实力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但贺峻霖并不畏惧——马嘉祺亲自指导的这半年，他的实战能力远超普通筑基修士。
"寒霜峰贺峻霖，请赐教。"他抱拳行礼，腰间冰蓝色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柔和光泽。
对面弟子不屑地哼了一声："筑基中期也敢来丢人现眼？月华仙君的徒弟又如何？"
贺峻霖不恼，只是微微一笑。随着裁判一声令下，他身形如电，瞬间拉近距离，一记"霜天指"直取对方手腕。
"砰！"
两股灵力相撞，激起一阵气浪。贺峻霖借力后翻，轻盈落地，而对手踉跄后退两步，脸色顿时变了。
"有点意思。"紫霞峰弟子收起轻视，祭出一柄赤红飞剑，"看招！"
飞剑化作一道红光袭来，贺峻霖不慌不忙，双手结印，一面冰盾凭空出现，精准挡住攻击。同时他左手暗掐法诀，三道冰锥从对手脚下突刺而出。
"雕虫小技！"对方一跃而起，却不知这正是贺峻霖的陷阱。半空中无处借力，贺峻霖抓住机会，一记"寒霜掌"拍出，正中对方胸口。
"噗——"紫霞峰弟子口吐鲜血，跌落擂台。
全场哗然。筑基中期越级战胜金丹初期，这在凌霄宗大比历史上都属罕见。观众席上，马嘉祺端坐如松，面无表情，但贺峻霖分明看到师尊眼中一闪而过的赞许。
"寒霜峰贺峻霖胜！"裁判高声宣布。
贺峻霖松了口气，正欲下台，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体内灵力不知为何躁动不安，眉心处隐隐发热。他强撑着走下场，迎面撞上了宋亚轩。
"贺师兄好身手。"宋亚轩笑容灿烂，递来一杯灵茶，"喝点水休息下吧。"
贺峻霖本能地警惕，但体内不适让他反应慢了半拍。就在他犹豫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出，挡开了那杯茶。
"不必。"马嘉祺不知何时已来到身侧，声音冷若冰霜。
宋亚轩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月华仙君对徒弟真是关怀备至啊。"
马嘉祺不答，只是轻轻扶住贺峻霖的手臂："回去。"
贺峻霖感激地点头，随着师尊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低声道："师尊，我有点不对劲..."
话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从丹田炸开，贺峻霖眼前一黑，双腿一软。马嘉祺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掌心贴上他的后背，一股清凉灵力注入体内。
"有人下毒。"马嘉祺声音阴沉，"别运功，我带你回寒霜峰。"
贺峻霖迷迷糊糊地点头，感觉师尊将他打横抱起，周围景物飞速后退。他靠在马嘉祺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莫名安心。
回到寒霜峰，马嘉祺直接将贺峻霖送入药房，从玉柜中取出数种珍稀药材，亲手熬制解毒汤药。贺峻霖躺在软榻上，看着师尊忙碌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师尊..."他虚弱地唤道。
马嘉祺回头，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别说话，保存体力。"
汤药很快熬好，黑如墨汁，散发着苦涩气味。马嘉祺扶起贺峻霖，将药碗递到他唇边："一口气喝完。"
贺峻霖皱眉，但还是乖乖照做。药液入喉，如刀割般疼痛，他强忍着咽下，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乖。"马嘉祺轻轻擦去他额头的汗水，这个罕见的温柔举动让贺峻霖心头一颤。
药效发作，贺峻霖感到体内灼痛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倦意。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陷入黑甜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贺峻霖被一阵刺骨寒意惊醒。睁开眼，发现药房里只剩他一人，窗外已是深夜，寒霜峰上风雪大作。
"师尊？"他撑起身子，发现体内毒素已清，只是有些虚弱。
走出药房，贺峻霖惊讶地看到听雪阁主殿亮着灯。这么晚了，师尊还没休息？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贺峻霖心头一紧——马嘉祺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嘴，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白衣胜雪的仙君此刻面色惨白，眉间朱砂黯淡无光，整个人摇摇欲坠。
"师尊！"贺峻霖冲上前，扶住马嘉祺的肩膀。
马嘉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怎么醒了？"
"您怎么了？"贺峻霖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擦拭师尊唇边的血迹。
"无碍...只是解毒耗了些元气。"马嘉祺试图站起来，却一个踉跄又跌回贺峻霖怀中。
贺峻霖这才明白，师尊是将他体内的毒素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种移花接木的法术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您疯了吗？"贺峻霖又急又气，眼眶发热，"弟子中的毒又不致命，您何必..."
马嘉祺虚弱地摇头："明日...你还要比赛..."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贺峻霖的心防。他咬紧下唇，将马嘉祺扶到榻上，然后翻箱倒柜地找疗伤药。
"左边...第三个抽屉..."马嘉祺轻声指导。
贺峻霖找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两粒清香扑鼻的丹药："是这个吗？"
马嘉祺点头，却连抬手接药的力气都没有了。贺峻霖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将丹药含在口中，俯身贴上马嘉祺的唇。
双唇相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贺峻霖闭着眼，用舌尖将药丸送入马嘉祺口中，同时不自觉地渡去一口灵气。他感到师尊的身体猛地僵住，但很快，一股吸力从对方唇上传来，贪婪地汲取着他渡来的灵力。
这个吻持续了数息，当贺峻霖红着脸退开时，马嘉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眼中也有了神采。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弟子...弟子只是..."贺峻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却见马嘉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月牙星辰的印记。
此刻，那印记正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与马嘉祺眉心的朱砂痣遥相呼应。
"星...遥..."马嘉祺声音颤抖，眼中泛起贺峻霖从未见过的水光。
贺峻霖一愣："师尊？"
马嘉祺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凉："是你...果然是你..."
贺峻霖不明所以，但下一秒，一股庞大的记忆洪流突然从两人接触的地方涌入他的脑海——
百年前的寒霜峰，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正在练剑，年轻时的马嘉祺在一旁指导，眼中满是温柔；
血色残阳下，那少年跪在诡异阵法中央，胸口插着一柄冰剑，而持剑的正是泪流满面的马嘉祺；
最后时刻，少年染血的手抚上马嘉祺的脸，笑着说"师尊，别哭，我会回来的..."
"啊——！"贺峻霖抱头痛呼，这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如刀般刺入脑海。
"霖儿！"马嘉祺慌忙松开手，记忆传输中断。贺峻霖大汗淋漓，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不止。
"那些...是什么？"他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和困惑。
马嘉祺面色复杂，既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又有深深的愧疚："那是...你的前世。你是星遥的转世。"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贺峻霖呆立当场。他想起手腕上的印记，想起马嘉祺初见时的异常关注，想起那些午夜梦回时莫名熟悉的场景...
"所以...师尊收我为徒，只是因为我是星遥的转世？"贺峻霖声音发颤，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马嘉祺急切地摇头："一开始是...但后来..."他停顿片刻，苦笑道，"我早该发现的。你对剑法的直觉，泡茶时的小习惯，甚至...生气时皱眉的样子..."
贺峻霖脑中一片混乱。他是星遥，又不是星遥。那些记忆属于前世，而这一世的他是贺峻霖，有自己独立的人生和...感情。
"那个阵法...您杀了他？"贺峻霖问出最刺痛的问题。
马嘉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我...不得不..."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再次溢出血丝。强行转移毒素加上情绪激动，让他的伤势加重了。
"师尊！"贺峻霖顾不得追问，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马嘉祺。
"无碍..."马嘉祺勉强压下咳嗽，"你先回去休息...明日还要..."
"还比什么赛！"贺峻霖突然红了眼眶，"您都这样了，我哪还有心思比赛！"
马嘉祺怔住，似乎没想到会看到徒弟流泪。他下意识伸手想擦去贺峻霖脸上的泪水，却在半途停住，颓然放下："对不起..."
这一夜，寒霜峰格外寒冷。贺峻霖将马嘉祺安置在寝殿，守在一旁直到师尊睡去。看着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的俊颜，他心中五味杂陈。
星遥...贺峻霖轻抚手腕上的印记，那光芒已经暗淡，但温度犹在。前世他与师尊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记忆中马嘉祺会亲手杀死最疼爱的徒弟？而这一世...师尊对他的好，又有几分是给贺峻霖，几分是给星遥的？
带着这些疑问，贺峻霖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些记忆碎片。这次更加清晰——年轻的马嘉祺抱着奄奄一息的星遥，在漫天风雪中痛哭；星遥胸口插着的冰剑正在吸收他的生命力和天灵体本源；远处，刘耀文和几个长老冷眼旁观...
"不...！"贺峻霖惊叫着醒来，发现天已大亮，而自己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显然是马嘉祺为他盖上的。
寝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雪团蹲在枕边，担忧地看着他。贺峻霖揉了揉太阳穴，梦境中的画面历历在目，让他心口发闷。
"师尊呢？"他哑着嗓子问。
雪团吱吱叫了两声，跳下床往外跑，示意他跟上。贺峻霖匆匆洗漱，跟着小灵狐来到后山断崖。
马嘉祺一袭白衣立于崖边，背影孤寂如雪。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昨夜的情感爆发从未发生。
贺峻霖抿了抿唇："做了些...梦。关于星遥的。"
马嘉祺身形微僵，目光转向远方的云海："那是百年前的事了...血煞门设计捉拿天灵体，想要炼制邪丹。星遥被种下噬心蛊，唯有...以我的本命剑了结，才能保住他的魂魄不散，转世重修。"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贺峻霖能看到那攥紧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真相大白，原来那不是背叛，而是最深沉的爱与牺牲。
"那...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贺峻霖小声问。
"昨日...那个吻。"马嘉祺耳根微红，"天灵体与宿主之间的灵力共鸣...不会错。"
贺峻霖想起那个意外的吻，脸颊发烫。但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师尊现在...是把我看作星遥，还是贺峻霖？"
这个问题让马嘉祺浑身一震。他转身直视贺峻霖，眼中情绪复杂："我...不知道。"他痛苦地闭上眼，"这一世，我本想只做你的师尊，护你平安...但不知不觉..."
话未说完，贺峻霖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马嘉祺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师尊，听我说。"贺峻霖将脸埋在马嘉祺胸前，声音闷闷的，"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就像别人的故事。这一世我是贺峻霖，是商贾之子，是...喜欢上自己师尊的傻瓜。"
马嘉祺呼吸一滞："霖儿..."
"我喜欢您，不是因为前世，而是因为这一世您对我的好。"贺峻霖抬头，眼中泪光闪烁，"您为我准备药浴，给我过生辰，教我御剑...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保护我。这样的师尊，我怎能不爱？"
马嘉祺眼中掀起惊涛骇浪，他颤抖着抬手，轻抚贺峻霖的脸颊："可我...不配。前世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一世又..."
"那就这一世好好保护我。"贺峻霖打断他，露出一个带泪的笑容，"不要再推开我了，师尊...不，马嘉祺。"
这个名字从贺峻霖口中唤出，仿佛打开了什么闸门。马嘉祺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徒弟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
"我答应你。"他在贺峻霖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这一世，绝不重蹈覆辙。"
两人相拥而立，都没注意到周围的异象——寒霜峰上百年不化的积雪，正以他们为中心，缓缓融化出一片青翠。而贺峻霖手腕上的印记与马嘉祺眉心的朱砂痣，同时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雪团在一旁欢快地打着滚，吱吱叫着，似乎在庆祝这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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