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钟声响彻九峰,预示着修仙界百年一度的大比即将开始。寒霜峰上,贺峻霖手持冰剑,全神贯注地练习马嘉祺新教的"霜天三十六式"。
三个月来,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炼上。清晨练气,上午习剑,下午研习术法,晚上还要背诵典籍。马嘉祺的教学严苛到近乎残酷,但贺峻霖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不想辜负师尊的期望。
"手腕再抬高三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峻霖调整姿势,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时值盛夏,寒霜峰却依旧清凉,他的汗水纯粹来自高强度的训练。
马嘉祺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冰蓝色云纹腰带,衬得腰身劲瘦。他走到贺峻霖身后,右手覆上徒弟持剑的手,亲自矫正姿势。
"这一式讲究'柔中带刚'。"马嘉祺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贺峻霖的耳尖,"像这样——"
他带着贺峻霖的手臂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冰剑在空中留下一串晶莹的轨迹。两人贴得极近,贺峻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剑招顿时乱了章法。
"专心。"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松手退开一步,"再练五十遍。"
贺峻霖悄悄吐了吐舌头,重新摆好起手式。自从那个醉酒的生辰夜后,他与师尊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马嘉祺依然严厉,但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而他...则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悸动的心。
五十遍剑招练完,贺峻霖双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他瘫坐在石凳上,雪团立刻从旁边窜出来,跳到他膝头,用小爪子给他揉手臂。
"还是雪团心疼我..."贺峻霖笑着挠了挠小灵狐的下巴。
"明日开始,我亲自陪你过招。"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递来一杯冒着寒气的灵茶,"大比在即,不能懈怠。"
贺峻霖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马嘉祺的手,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赶紧缩回手,低头喝茶掩饰泛红的脸颊。
"谢谢师尊。"茶水入喉,清凉之意瞬间驱散疲惫,贺峻霖惊讶地抬头,"这是..."
"寒髓灵液,十年才能凝成一滴。"马嘉祺轻描淡写地说,"对你的修为有益。"
贺峻霖心头一热,这样的天材地宝,师尊竟随手给他当茶喝?他正想道谢,却见马嘉祺已经转身走向听雪阁,背影挺拔如松。
"师尊等等我!"贺峻霖小跑着追上去,雪团敏捷地跳上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日子,马嘉祺果然如约亲自陪练。这对贺峻霖来说既是享受又是折磨——享受与师尊独处的时光,折磨于要时刻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这日黄昏,两人在修炼场切磋剑法。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贺峻霖进步神速,已经能接下马嘉祺三成实力的攻击了。
"注意脚下。"马嘉祺冰剑轻挑,贺峻霖慌忙格挡,却不小心踩到一块圆石,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啊!"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揽住他的腰,将他稳稳接住。贺峻霖抬头,正对上马嘉祺近在咫尺的面容。夕阳为师尊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长睫下的眼眸如深邃寒潭,倒映着自己惊愕的表情。
两人呼吸交错,时间仿佛静止。贺峻霖能清晰地感受到马嘉祺胸膛的温度,还有那突然加速的心跳——修仙之人本可控制心率,师尊这是...?
"站稳。"马嘉祺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声音比平日低沉。
"谢、谢谢师尊。"贺峻霖耳根发烫,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师尊手臂的温度。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马嘉祺轻咳一声:"今日到此为止。"
"师尊!"贺峻霖鼓起勇气叫住他,"弟子...弟子想学做蜜糖糕!"
马嘉祺脚步一顿:"为何突然..."
"就是...想学。"贺峻霖不好意思说是因为看到师尊爱吃,那日生辰宴上,马嘉祺一个人吃了大半盘。
出乎意料,马嘉祺没有拒绝:"膳房有材料,自己琢磨。"说完便匆匆离去,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贺峻霖忍不住抿嘴偷笑,原来高冷如月华仙君,也会因为一个拥抱而慌乱?
当晚,贺峻霖在膳房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做出了一盘勉强成型的蜜糖糕。虽然形状歪歪扭扭,但香气扑鼻。他小心翼翼地将糕点装盘,轻手轻脚地来到听雪阁。
阁内灯火通明,马嘉祺果然还没休息。贺峻霖从门缝中看到师尊正伏案批阅什么,眉头微蹙,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侧颜完美得如同雕塑。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进来。"
贺峻霖推门而入,将糕点藏在身后:"师尊这么晚还不休息?"
马嘉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有事?"
"那个...弟子做了点东西..."贺峻霖红着脸将蜜糖糕放到书案上,"可能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
话未说完,马嘉祺已经拿起一块放入口中。贺峻霖紧张地盯着师尊的表情,只见他眉头舒展,眼中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愉悦。
"...不错。"简短的点评,却让贺峻霖雀跃不已。
"真的吗?"他凑近一步,眼睛亮晶晶的,"师尊再吃一块!"
马嘉祺又拿起一块,这次不小心沾了些糖粉在唇角。贺峻霖想也没想,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当他反应过来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时间仿佛凝固。贺峻霖的手僵在半空,马嘉祺的眸子深邃如夜空,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烛光摇曳,在两人之间投下暧昧的光影。
"师...尊..."贺峻霖轻声呢喃,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就在这微妙时刻,雪团突然从门外窜进来,吱吱叫着跳到书案上,打破了凝滞的气氛。贺峻霖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两步,脸颊烧得厉害。
"很晚了,去休息吧。"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哑。
贺峻霖点点头,转身逃也似地离开,却在门口忍不住回头:"师尊也早点休息...糕点不要吃太多,对胃不好。"
马嘉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碰了碰刚才被触碰的唇角,眼中情绪复杂难明。
转眼到了大比前一日,凌霄宗各峰弟子齐聚主峰参加开幕式。贺峻霖穿着马嘉祺新给的冰蚕丝法袍,腰间配着那枚入门时得到的玉佩,整个人清俊挺拔,引来不少目光。
"那就是月华仙君的弟子?"
"听说才入门半年就筑基中期了!"
"天灵根果然不同凡响..."
窃窃私语声中,贺峻霖看到了宋亚轩。自从琉璃海事件后,他一直避免与这位"师弟"接触。此刻宋亚轩正与几个紫霞峰弟子站在一起,见贺峻霖看过来,竟笑着点头致意,仿佛那日的暗算从未发生。
"别理他。"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峻霖转身,看见马嘉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今日的师尊一袭正式的白金华服,头戴玉冠,整个人如冰雕玉琢,贵不可言。周围弟子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师尊。"贺峻霖恭敬行礼,却被马嘉祺扶住。
"不必多礼。"马嘉祺伸手替他整理有些歪斜的衣领,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紧张吗?"
贺峻霖摇头,却在马嘉祺深邃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有一点。"
马嘉祺从袖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亲手系在贺峻霖腰间:"凝神静气,护身用的。"
这枚玉佩比贺峻霖原有的更加精致,上面刻着繁复的霜花纹路,触手生温。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惊叹声,贺峻霖耳根发烫,小声道谢。
"月华仙君对徒弟可真上心啊。"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插入。
贺峻霖转头,看见一位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缓步走来。这人容貌极盛,眉目如画,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
马嘉祺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丁程鑫,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带门下弟子参加大比。"丁程鑫——这位显然是与马嘉祺齐名的仙君——笑眯眯地说,"顺便看看传闻中让你破例收徒的天灵根是什么模样。"
他的目光在贺峻霖身上打量,带着几分审视:"不错是不错,但比起当年的星遥还差些火候。"
贺峻霖敏锐地注意到,听到"星遥"这个名字时,马嘉祺的手指微微蜷缩。
"丁仙君。"贺峻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马嘉祺身前,"弟子贺峻霖有礼了。不知仙君口中的'星遥'是谁?但无论如何,拿弟子与旁人比较,似乎有失仙君风范。"
丁程鑫挑眉,显然没料到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敢这样对他说话:"有意思。马嘉祺,你这徒弟胆子不小啊?"
"霖儿心直口快,丁师兄见谅。"马嘉祺将手搭在贺峻霖肩上,是个保护的姿态。
丁程鑫却突然释放出一丝威压,直逼贺峻霖:"小辈,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贺峻霖顿觉呼吸困难,膝盖一软险些跪下。就在这时,一股刺骨寒意从马嘉祺身上爆发,瞬间抵消了那股威压。
"丁程鑫。"马嘉祺的声音冷得能冻伤人,"动我徒弟,你想死?"
全场寂静。谁也没见过月华仙君如此动怒的样子,空气中的水汽都凝结成了细小冰晶。丁程鑫脸色微变,显然也没料到马嘉祺会为一个小徒弟撕破脸。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丁程鑫强笑着后退一步,"大比上见真章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紫袍翻飞。马嘉祺这才收敛气息,转向贺峻霖:"没事吧?"
贺峻霖摇头,心跳如鼓——不仅因为刚才的威压,更因为师尊那句充满占有欲的"我徒弟"和毫不掩饰的保护。
"星遥是谁?"他忍不住小声问。
马嘉祺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故人。回去再说。"
开幕式结束后,马嘉祺带着贺峻霖直接返回寒霜峰。一路上,贺峻霖能感觉到师尊心情不佳,便乖巧地没有多问。
回到听雪阁,马嘉祺径直走向书房,贺峻霖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书房内陈设简单,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卷轴。
"坐。"马嘉祺示意贺峻霖坐在窗边的矮榻上,自己则从书架最高处取下一本薄册。
贺峻霖好奇地看着师尊手中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天灵体考》三个古朴大字。
"百年前,我确实收过一个徒弟,叫星遥。"马嘉祺开门见山,"他也是天灵根,与你...有几分相似。"
贺峻霖心头一紧:"他...后来怎么了?"
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册:"在一次秘境探索中...陨落了。"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这个答案,贺峻霖还是心头一颤。他想起宋亚轩的话,想起刘耀文的暗示,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师尊收我为徒...是因为我与星遥师兄相似吗?"
马嘉祺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不是。"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至少...不全是。"
这个回答让贺峻霖心头刺痛。他强忍酸涩,轻声问:"那...天灵体又是什么?"
马嘉祺翻开书册,指向其中一页:"天灵根分九品,最高者可称'天灵体',拥有者天生与大道亲近,修炼速度是常人数倍。"他指向一段小字,"更重要的是,天灵体可作...鼎炉。"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贺峻霖还是捕捉到了。他脸色瞬间煞白:"鼎炉?师尊是把我当..."
"胡说什么!"马嘉祺罕见地提高了声音,一把抓住贺峻霖的手腕,"我马嘉祺再不堪,也不会做这等事!"
他的力道有些大,贺峻霖的袖口被扯开,露出手腕内侧一个奇特的银色花纹——那是一个月牙环绕星辰的图案,与《天灵体考》中记载的标记一模一样。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那个花纹上,表情复杂难明。贺峻霖也看到了书中的插图,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
"天灵体的标记。"马嘉祺松开手,声音低沉,"你出生时就有,对吗?"
贺峻霖点头,心跳加速:"所以师尊收我为徒,是因为这个?"
马嘉祺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一开始是。"他的拇指轻轻擦过贺峻霖的眼角,"但现在..."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傀儡的通报声:"主人,大长老刘耀文求见。"
马嘉祺的手瞬间收回,表情恢复平静:"让他稍等。"转向贺峻霖,"你先回房休息,明日大比,养精蓄锐。"
贺峻霖满腹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起身行礼,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走到拐角处,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躲在廊柱后偷听。
"...你还在查那件事?"刘耀文的声音传来,"百年前的教训还不够?"
"这次不同。"马嘉祺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冰冷,"星遥的仇,我一定要报。"
"就凭那个小徒弟?"刘耀文冷笑,"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马嘉祺,你动情了。"
一阵沉默后,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又如何?"
"天灵体的宿命你比我清楚。"刘耀文叹息,"上次你没能护住星遥,这次就能护住贺峻霖?别天真了!"
"这次不同。"马嘉祺重复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我绝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贺峻霖心头巨震,轻手轻脚地离开,生怕惊动里面的人。回到东厢房,他坐在床边发呆,雪团担忧地蹭着他的手心。
今晚的信息量太大——星遥师兄、天灵体、鼎炉...还有师尊那句"我动情了"。贺峻霖心乱如麻,既为马嘉祺可能喜欢自己而雀跃,又为那些未解的谜团而忧虑。
最让他不安的是,师尊似乎隐瞒了什么关于他身世的秘密...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照在寒霜峰终年不化的积雪上。贺峻霖轻抚手腕上的银色花纹,隐约感觉这个标记背后,藏着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