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对。”裴亦欢低下头，“你的子公司是公安要求搞垮的，并不是我的意愿，如今结案了，一切都好了。那天晚上我一定要走是因为有任务，你煮的面很好吃，我当时胳膊有伤不好拿筷子才没吃几口的，在医院我没去找你也是因为当时处理完伤口太累了我就睡着了，醒过来之后，我就找不到你了……”裴亦欢说到最后已然哽咽，“安安，我知道我很混蛋，我可以接受你恨我，但是……能不能求你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起码……起码让你把身体养好……”

黎暥安怔怔地看着裴亦欢，眼泪无知觉地顺着脸颊滑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裴亦欢，你最开始接近我……也是公安局的安排，对吗？”“是。最开始接触你，的确是公安局的任务，为了你的公司，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安排也不是演戏。”裴亦欢异常地真挚，“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没办法在一起的爱人吗？”黎暥安没敢往自己身上想，依旧沉默着没搭他的话，裴亦欢把手里冰冷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那个时候以为这个案子要好久才能结束，我想等案子结束了再好好考虑我们的事，但我哥和嫂子告诉我，这就是喜欢就是爱，可后来……我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好像真的没办法……”裴亦欢字字句句地说得滞涩，黎暥安一字一句地听的认真，嗓音沙哑地开口问道，“所以……那个人……是我吗？”“当然是你了，不然还会有谁。”裴亦欢看清黎暥安眼中并无底气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安安，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要相信你值得被爱，黎暥安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值得被任何人爱。”黎暥安的眼泪接连滑落，裴亦欢再也忍不住把人揽进怀里，黎暥安整个人都在抖，抽噎着把头搭在裴亦欢的肩膀上，“你……混蛋……你……欺负人……”裴亦欢安抚地拍着黎暥安给他顺气，“我不好，是我混蛋，对不起安安。”黎暥安哭了好一会，好像要把最近的委屈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裴亦欢抱的腰都酸了才发现怀里的人累的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儿，“安安。”喊了一声没反应，裴亦欢发消息找岑语过来把车开到了医院，岑语和闫玺帮忙办好住院手续之后，裴亦欢直接把人抱到了病房，给黎暥安盖好被子，调好了空调之后打发了那两个八卦的小崽子，他突然想起来赵俞之前给他的监控录像，之前一直忙着也没想起来，这会儿闲下来了正好打开看看。

裴亦欢坐在陪护床上，一段段翻看着视频，眼泪也一点点地落下。这些时日里，黎暥安最开始会和崽崽自说自话，说自己很爱他，说爸爸没有不要他，说以后会好好照顾他。医院养胎的那段时间，裴亦欢看见了黎暥安的窘迫与无措，是卖掉房子筹钱的狼狈，是孩子留不住的心酸，是看着身边同病房的孕产妇众星捧月，而他这边永远寂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