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极其缓慢、轻柔地拨弄香灰。
姜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和沉稳的心跳，后背瞬间绷紧，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她微微侧过脸，脸颊几乎要擦过他的下颌，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声音轻得像羽毛。
“大人……这样对吗？”
吐气如兰，带着一丝无辜的请教。
宋青沼握着她的手猛地一紧，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带着清浅香气的呼吸，以及这全然依赖的姿态，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深邃的眼眸暗沉下来，视线牢牢锁住她近在咫尺的、饱满诱人的唇瓣。
敞轩内一时间只剩下炭火的微响和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熏香的气息变得暧昧而粘稠。
就在宋青沼几乎要控制不住俯身攫取那份甜美时，姜绯却像受惊的小鹿般，轻轻挣开了他的手，身体不着痕迹地微微前倾，拉开了些许距离，脸上飞满红霞，声音带着点慌乱。
“多、多谢大人指点，好像……好像香出来了。”
她指着那终于开始袅袅升起淡烟的香炉。
宋青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燥热，缓缓直起身，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身上，带着未尽的灼热和一丝被撩拨后的危险气息。
他声音微哑：“嗯……香，确实出来了。”
只是不知，这撩人的香气，是来自炉中，还是来自眼前这朵明知危险却偏要在他掌心跳跃的……娇花。
姜绯垂眸盯着那缕青烟，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快的弧度。
这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自那次香道之后，宋青沼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
用各种风雅之名，将姜绯困于方寸之间，看她或真或假的笨拙、慌乱与那伪装的娇羞之下偶尔闪过的狡黠。
他带她登上一处观星楼阁。
暮色四合，星子初现。
巨大的星盘置于中央，旁边还摆放着精巧的占风铜鸟和相风旗。
“今夜星象清朗，姜姑娘可识得北斗？”
宋青沼指着夜空，声音在微凉的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姜绯仰头，努力辨认。
“斗柄东指……天下皆春？”她刻意说得迟疑，带着点请教意味。
宋青沼低笑，站到她身后，手臂若有似无地环过她身侧，指向更遥远的星辰。
“那是轩辕十四，看，其色微红，主……情动。”
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带着温热的酒气。
姜绯身体微僵，随即放松，甚至微微后靠，将一点重量倚向他，声音轻软，眼波流转。
“大人博学，民女只觉浩瀚，心向往之。”
他低头，鼻尖几乎蹭到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嗅着那若有似无的馨香，喉结滚动。
“心向往之？向往星辰，还是……别的什么？”
姜绯侧过脸，星辉落入她眼中，波光粼粼，恰似羞怯。
“大人说呢？”
宋青沼眸色深了深，最终只是抬手，替她将被夜风吹乱的一缕鬓发别到耳后，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小巧的耳垂，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满意地看着那处迅速染上绯红，将人拦腰抱起，低语：“风大了，回吧。”
夜色下，缓缓行驶的马车里，压抑之声缓缓溢出。
行至。
宋青沼抱着人，跳过围墙，送至闺房。
抚慰着柔嫩的脸颊，拇指摩挲着被滋润过的唇瓣，宋青沼的呼吸并不平稳。
“这几日会些许忙碌，待过了些时日，再安排人来接你。”
见人乖巧的点了点头，深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毅然而然地转身离开。
姜绯合上门，背靠门板，眼含春色的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想到马车里极致的温柔，内心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
三日后的天气，暖色宜人。
暖阁内挂起一幅新得的《雪溪图》，意境空濛幽远。
宋青沼邀姜绯同赏。
“此画妙在留白，姜姑娘以为如何？”
他负手立于画前，侧影清俊。
姜绯凝神细看，努力回忆原主那点可怜的画论知识。
“雪满溪山，人踪俱灭，唯余寒林数点，天地寂寥……这留白，引人遐思，仿佛能听见雪落之声。”
“哦？能听见雪落？”
宋青沼转身，目光灼灼看她，带着探究。
“姑娘心思细腻。那你猜，这画中隐去的渔舟，此刻泊在何处？”
“或许……在画外人看不到的溪湾深处？亦或是……早已融于这茫茫雪色之中？”
宋青沼走近，两人距离不过咫尺。
他伸手，指尖并未触碰画卷，而是虚虚点在她方才描绘的溪流处，目光却锁着她。
“融于雪色？”
“就像姑娘的心思，藏于这……羞赧之下？”
他的指尖缓缓移动，最终落在她微蹙的眉心上，极轻地、带着某种蛊惑意味地点了点，“这里，藏着什么？”
姜绯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垂下眼帘，长睫如蝶翼般颤动，声音低不可闻：“民女……惶恐。”
她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被他看穿心思的慌乱。
宋青沼收回手，指尖捻了捻，仿佛在回味那细腻肌肤的触感，低笑一声，不再追问。
那笑声里，愉悦与掌控欲交织。
……
这次是在一处山泉边的草庐。
宋青沼亲自汲来清冽的山泉，用红泥小炉烹煮。
“水为茶之母。此泉甘洌，最宜点茶。”
他挽起衣袖，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动作行云流水地温盏、投茶、注水，再用茶筅快速击拂，茶汤表面渐渐泛起细腻洁白的沫饽。
姜绯看得目不转睛。
这次是真觉得新奇。
她学着样子，拿起自己的茶筅，却笨拙地搅动，非但没起沫饽，反而溅出几点茶汤在衣袖上。
“哎呀！”她轻呼。
宋青沼放下自己的茶盏，自然地执起她的手：“手腕放松，用力要匀，如执笔悬腕。”
他覆着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腕快速而稳定地击拂。
两人的手在小小的茶盏上方交叠、移动，肌肤相贴处传来他掌心的温热和稳定的力道。
茶汤的清香氤氲在两人之间。
姜绯这次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侧头，专注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任由他掌控自己的动作。
她甚至在他低语指点时，微微偏头，让自己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耳际。
宋青沼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喉结再次滚动。
他握着她的手，完成了最后一击。
茶盏中，白沫浮起，虽不如他的完美，却也初具模样。
“成了。”
他松开手，声音微哑。
目光却胶着在她被茶水溅湿的袖口，以及袖口下若隐若现的一截皓腕上。
端起自己那盏完美的茶汤，递到她唇边。
“尝尝？”
姜绯就着他的手，微微低头，樱唇轻触盏沿，啜饮一小口。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中，她的唇瓣染上水光，更显饱满诱人。
她抬眼看他，眼中带着被“教导”成功的欣喜和一丝依赖。
“好香……多谢大人。”
宋青沼看着她沾着水渍的唇，眸色幽深如潭，几乎要将她吸进去。
他缓缓收回茶盏，指腹在杯沿她碰过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下。
眸色暗沉。
“是吗？”
“我尝尝。”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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