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别墅的书房弥漫着雪松香薰的气息，却压不住纸页间的硝烟味。温念将最后一页研究报告推过桌面，泛黄的纸张上，母亲娟秀的字迹与霍夫曼猩红的批注交错如战场。
“全部证据链已闭环。”周雨晴将U盘嵌入加密终端，全息投影瞬间展开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霍夫曼的‘进化’网络，十二小时内将在全球同步收网。”
周叙白的视线却落在温念苍白的指节上。她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项链的翡翠吊坠——里面封存着霍夫曼实验室提取的最后一份LX原始样本。
“你在犹豫。”周叙白的声音穿透全息投影的蓝光。
温念抬眸，投影的冷光在她眼底浮动：“三百二十七名受试儿童，体内检测出稳定表达的LX蛋白。”她指尖划过数据流，“霍夫曼的魔鬼制剂...正在自发进化成真正的‘永生酶’。”
书房陷入死寂。马克西姆在隔壁钢琴房磕磕绊绊弹奏《致爱丽丝》的旋律，此刻听来像倒计时的钟摆。
“所以那些孩子...”周雨晴喉头滚动，“都成了活体培养皿？”
“比那更糟。”温念调出基因图谱，“LX物质与端粒酶耦合，细胞分裂极限已被突破。理论上，他们不会衰老。”
周叙白突然攥碎手中的水晶杯。鲜血混着红酒滴在波斯地毯上，绽开暗红的花。
“代价呢？”他声音嘶哑。
温念点开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零号男孩蜷缩在观察室角落，皮肤下蓝光如呼吸般明灭。当研究员递过苹果时，他野兽般撕咬果肉，汁液顺着嘴角流淌，眼神却空洞如深井。
“神经退行性病变。”温念关闭视频，像合上棺材盖，“情感中枢溶解，兽性本能支配躯体。完美的士兵，不朽的奴隶——这就是霍夫曼留给世界的遗产。”
***
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礼堂穹顶高悬，水晶灯将温念笼罩在审判般的强光下。《自然》杂志主编将麦克风推近：“温博士，您作为LX物质唯一继承人，是否该为这些‘永生儿童’负责？”
全球直播镜头如枪口锁定温念。她抚过讲稿上母亲的照片，耳麦里传来周叙白低沉的指令：“右翼第三排，灰西装，黑石集团代表。他在做空周氏药业。”
温念抬眼迎上那双贪婪的瞳孔：“责任属于偷窃研究成果、扭曲科学伦理的罪犯。”她突然调转话锋，“但今天，我们将赋予LX物质真正的使命。”
全息投影轰然展开。癌症患者被蓝色液体注入后，肿瘤影像如冰雪消融。礼堂响起抽气声。
“抗癌制剂‘涅槃’今日开源专利。”温念举起翡翠吊坠，“而霍夫曼的‘进化’原液...”吊坠被她猛地砸向特制销毁仪！翡翠碎裂，蓝光物质在高压电弧中尖啸湮灭！
黑石代表脸色骤变。同一秒，周雨晴的声音切入耳麦：“行动！”
礼堂侧门撞开，国际刑警的徽章灼灼生辉：“贾马尔·罗斯先生，您涉嫌非法做空及危害人类罪，请配合调查！” 混乱中，周叙白从金融战场发来捷报：“黑石仓位已击穿。”
掌声雷动时，温念却踉跄扶住讲台。翡翠碎片割破她掌心，鲜血浸染胸襟。意识模糊间，她听见马克西姆在脑海尖叫：「妈妈！零号在流血！」
***
医疗舱蓝光森然。零号男孩被束缚带捆在病床，鼻腔涌出的蓝血浸透枕头。温念不顾阻拦扑到床边，染血的手按住男孩额头。
剧痛如高压电贯穿神经！无数记忆碎片炸开：
*云南雨林，穿白褂的女人将针剂推入小女孩手臂——是年轻的母亲！
*霍夫曼捏着基因报告狂笑：“周雨晴的基因密钥...终于找到了！”
*母亲撕毁合作书：“我宁愿烧了实验室，也不让你制造怪物！”
“啊——！”温念与零号同时惨叫。监测仪爆出刺耳鸣响——两人的脑电波竟完全重合！
“基因共鸣...”首席医官骇然后退，“他们共享了LX进化链！”
周叙白撞开医疗舱门，正看见温念瞳孔漫出冰蓝碎光。她转头望向他，唇角浮起零号般兽性的笑。
“周...叙白...”她的声音叠着电子杂音，“容器...成熟了...”
马克西姆突然挣脱保姆冲来，死死抱住温念流血的手。翡翠碎片扎进他掌心，鲜血交融的刹那，温念眼中的蓝光潮水般退去。
“宝贝？”她虚弱地抚摸孩子泪湿的脸。
病床上的零号停止抽搐，皮肤下蓝光渐隐。他缓缓睁眼，清澈的瞳孔第一次映出人影：“姐...姐？”
***
月光漫过湖岸。温念倚在露台栏杆上，绷带下的手掌隐隐作痛。周叙白将毛毯披在她肩头，下颌抵住她发顶。
“零号体内的LX蛋白...开始降解了。”温念望着星空，“马克西姆的血是中和剂。”
周叙白收紧怀抱：“霍夫曼死前说的‘种子’，是马克西姆？”
温念摊开染血的手帕——上面是干涸的蓝血与人类血液交融的奇异纹路。“他才是母亲真正的遗产。”她轻声道，“当年她救下雨晴时就发现了，某些特殊基因能平衡LX物质。马克西姆继承了这种天赋，代价是...”
“终身被狩猎。”周叙白接口。他翻出加密平板，屏幕显示一张卫星照片：迪拜沙漠深处，玻璃穹顶基地反射着冷光。“‘涅墨西斯’正在重组霍夫曼的遗产。雨晴已潜入侦查。”
温念指尖拂过照片上诡异的双螺旋标志：“这次，我们主动出击。”
湖风骤起，马克西姆抱着绒毛兔站在门边：“妈妈，零号哥哥问我...能不能当他的家人？”
温念与周叙白相视而笑。夜色中，翡翠吊坠的残片在她掌心闪烁微光，像永不坠落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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