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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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魔鬼的交易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朱志鑫站在狭小浴室的镜子前，用冷水拍打自己苍白的脸。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已经磨损的瓷砖上。

"咳咳咳——"

母亲的咳嗽声从隔壁房间传来，撕心裂肺。朱志鑫闭上眼，手指紧紧抓住洗手台边缘。三天了，高烧一直不退，而社区卫生站的医生只是开了些最基础的退烧药。

"阿志……"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

朱志鑫迅速擦干脸，换上轻松的表情走进卧室。房间里弥漫着中药和潮湿的气味，唯一的一盏台灯投下昏黄的光。他的母亲——周振国从未承认过的情人——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

"妈，感觉好些了吗？"朱志鑫坐在床边，用手背试探母亲额头的温度，依然烫得吓人。

"别担心……"母亲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留下刺目的血丝。

朱志鑫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抓起手机，拨通了社区卫生站的电话。

"对不起，张医生出急诊去了，明天早上八点才能回来。"电话那头的护士声音冷漠，"如果情况紧急，建议去市立医院急诊。"

市立医院。朱志鑫咬紧下唇。那意味着至少两千块的押金，而他银行卡里的余额连五百都不到。

"阿志，妈没事……"母亲微弱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别花钱去医院了，我睡一觉就好……"

朱志鑫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二年了，他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大学三年级的他，靠着奖学金和四份兼职勉强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而现在，他连给母亲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如同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朱志鑫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张烫金名片上——刘耀文，正恒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我知道你是谁。"

那句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朱志鑫拿起名片，手指微微发抖。他不信任那个律师，那双眼睛里的东西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但现在，他似乎别无选择。

"妈，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朱志鑫俯身吻了吻母亲滚烫的额头，抓起外套冲进了雨夜。

正恒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最昂贵的那栋玻璃幕墙大厦。即使是在雨夜，大厦依然灯火通明，像一座矗立在城市中心的灯塔。

朱志鑫浑身湿透地站在大厦前厅，保安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他报出刘耀文的名字，声音因为紧张而干涩。

"有预约吗？"保安问。

"没、没有，但是——"

"朱先生。"

一个冷静的声音从电梯方向传来。刘耀文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早就预料到朱志鑫会来。

"让他进来。"刘耀文对保安说。

电梯无声地上升，朱志鑫能闻到刘耀文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味，混合着皮革和某种冷冽的木质香调。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刘耀文的侧脸在电梯灯光下如同雕塑般完美而冰冷。

"你母亲病了。"这不是疑问句。

朱志鑫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刘耀文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我知道很多事，朱志鑫。比如你今年22岁，T大法学院大三学生，成绩优异但经济拮据。你的母亲周丽娟曾是周氏集团财务部的会计，二十五年前与周振国有过一段关系，在你出生后被辞退。"

电梯停在38层，门无声滑开。朱志鑫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进来吧。"刘耀文走出电梯，"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正恒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宽敞得令人窒息。整面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灯火海洋，深色实木家具和真皮沙发散发着金钱的气息。朱志鑫站在门口，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波斯地毯上，形成深色的斑点。

"坐。"刘耀文示意沙发，自己则走向角落的小型吧台，"喝点什么？威士忌？"

"不，谢谢。"朱志鑫僵硬地坐下，"刘律师，我——"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刘耀文倒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递给朱志鑫一杯，"你需要钱给你母亲治病。"

朱志鑫接过酒杯，但没有喝："你怎么知道？"

刘耀文在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因为我一直在关注你，朱志鑫。从你在法学院新生辩论赛上击败我的学弟开始。"

这个答案让朱志鑫更加困惑。他抿了一口酒，烈性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

"我母亲需要住院治疗，"朱志鑫决定直奔主题，"我需要钱。"

刘耀文轻轻摇晃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可以给你钱，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帮你得到你应得的东西——周家的承认，以及你作为周振国儿子应有的继承权。"

朱志鑫的心跳加速了："为什么帮我？"

刘耀文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一刻，朱志鑫注意到他办公桌后的玻璃展示柜里陈列着一些奇怪的物品——几块精致的手表，一把拆信刀，还有...一绺用丝带系着的头发？

"因为我喜欢收藏...特别的东西。"刘耀文顺着朱志鑫的目光说道，然后回到正题，"我可以帮你，但需要你的完全配合。法律文件、社交礼仪、甚至是衣着谈吐，你必须严格按照我的指示去做。"

"这听起来不像是在帮人，倒像是在..."朱志鑫搜索着合适的词汇，"买一个傀儡。"

刘耀文笑了，那笑容让朱志鑫后背发凉："聪明。但我不是在买你，朱志鑫，我是在投资。周家最近遇到了一些...法律麻烦，而你的出现恰好可以成为我的筹码。我们各取所需——你得到认可和财富，我得到周家的法律代理权。"

窗外的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了刘耀文的脸。在那短暂的光亮中，朱志鑫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东西——那不是单纯的野心，而是某种更加危险、更加原始的渴望。

"我需要考虑。"朱志鑫说。

"当然。"刘耀文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朱志鑫面前，"这是五万，先解决你母亲的医疗费。无论你最终决定如何，都不需要归还。"

朱志鑫盯着那张支票，喉咙发紧。这笔钱足够母亲住院治疗，甚至还能付清他们拖欠的房租。但直觉告诉他，接受这张支票就等于踏入一个无法回头的陷阱。

母亲的咳嗽声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朱志鑫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支票。

"谢谢。"他低声说，"我会还你的。"

刘耀文微笑着站起身："我送你下去。明天下午三点，如果你决定接受我的提议，就来这里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带上你的课表，我们需要重新安排你的时间。"

回程的出租车上，朱志鑫紧握着那张支票，雨水从头发滴到脸上，像是无声的泪水。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同学李明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去了正恒？小心刘耀文，他风评很差。去年有个实习生因为他精神崩溃退学了，传言说他喜欢"驯养"漂亮年轻人。不管他答应给你什么，别上当！】

朱志鑫盯着手机屏幕，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想起刘耀文办公室那个展示柜，和里面那些令人不安的收藏品。但更清晰的是母亲咳血的手帕，和他们那个漏雨的破旧公寓。

他回复：【已经晚了。】

出租车驶入黑暗的雨夜，朱志鑫知道，从今晚起，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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