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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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五百三十九天

闹钟还没响，刘耀文就醒了。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酒店套房的地毯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他轻轻转头，看着枕边人安静的睡颜——朱志鑫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五百三十九天。刘耀文在心底默念这个数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从那个酒店宴会厅的初遇算起，已经过去了五百三十九天。谁会想到，当初那个被红酒泼洒事件吓得手足无措的服务生，如今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刘耀文蹑手蹑脚地走向套房外间。昨晚的周年庆祝晚餐后，他特意嘱咐酒店准备了惊喜。现在，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静静躺在餐桌上，旁边是两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打开蛋糕盒，里面是他亲手做的提拉米苏——跟着米兰最好的甜品师学了三个月，失败了几十次才成功的杰作。手指轻轻拂过蛋糕边缘，确认冷藏保存得当。朱志鑫喜欢甜食，尤其钟爱提拉米苏，这一点刘耀文永远不会忘记。

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刘律师，今天上午十点的听证会已经按您要求延期。朱律师那边也通知到了。】

刘耀文回复了一个简短的"谢谢"，然后开始布置早餐。不是普通的酒店早餐，而是他特意让人准备的——朱志鑫最爱的港式点心，配上一壶上好的龙井。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完美，就像他曾经经手的每一个案件一样。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看到那个人惊喜的笑容。

"这么早就在忙？"

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耀文转身，看到朱志鑫倚在卧室门框上，头发乱蓬蓬的，身上套着明显大了一号的睡袍——那是刘耀文的。

"早安。"刘耀文走过去，在朱志鑫唇上落下一个轻吻，"睡得好吗？"

"嗯。"朱志鑫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餐桌上，"这是...？"

"周年快乐。"刘耀文轻声说，"五百三十九天。"

朱志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连这个都记得？我以为只有我这种强迫症才会数日子。"

"我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件事。"刘耀文牵着他的手走向餐桌，"从你喜欢的咖啡浓度到你生气时右眉会比左眉高0.3厘米。"

"这听起来有点变态，文哥。"朱志鑫调侃道，但眼睛里闪着温暖的光。

早餐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朱志鑫惊喜地发现每一道点心都是他喜欢的，连茶叶的浓度都恰到好处。这种被完全了解的感觉，曾经让他恐惧，现在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礼物。"刘耀文推过那两个礼盒，"先开小的。"

朱志鑫拆开较小的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领带夹，铂金材质，上面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W&Z。

"我们名字的首字母。"刘耀文解释，"我设计的。"

"真漂亮。"朱志鑫小心地拿起领带夹，在阳光下观察它的光泽，"今天就可以用上。"

"正好配这个。"刘耀文示意他打开另一个更大的礼盒。

里面是一套深蓝色西装，面料在光线下泛着微妙的光泽，既正式又不失时尚。朱志鑫一眼就认出这是意大利某个顶级品牌的高定系列，以舒适和剪裁闻名。

"试试？"刘耀文眼中闪烁着期待。

朱志鑫拿起西装，突然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我亲手量过每一个部位。"刘耀文的声音带着一丝暧昧，"多次。"

朱志鑫耳根微红，但还是拿着衣服进了卧室。几分钟后，他穿着新西装走出来，在刘耀文面前转了个圈："合身得可怕，你是不是偷偷改过？"

"三次。"刘耀文坦然承认，"第一次做好后发现你瘦了，又重做。第二次发现肩膀线条不够完美，再改。这是第三次。"

朱志鑫摇头轻笑："你还是那个完美主义者。"

"只对你。"刘耀文走近，为他整理其实已经很完美的衣领，"现在，该你了。"

朱志鑫疑惑："我？"

"领带。"刘耀文从口袋里取出一条深红色领带，"帮我系。就像我当初教你那样。"

这个请求让两人都想起最初的日子——刘耀文站在朱志鑫身后，双手覆在他的手上，一步一步教他如何打出完美的温莎结。那时的每一次触碰都带着刻意的暧昧，每一次呼吸都是精心设计的诱惑。

而现在，朱志鑫接过领带，熟练地绕过刘耀文的衣领。他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时不时碰到对方的颈部皮肤。刘耀文微微低头，配合着他的动作，眼中满是温柔。

"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系领带吗？"朱志鑫边系边问，"我打了五次都不合格，你差点把我骂哭。"

"然后我吻了你。"刘耀文回忆道，"作为安慰。"

"那不是安慰。"朱志鑫系好领带，轻轻拍了拍，"那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空气一时凝固。这种直白的提及过去的不健康关系，曾经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但出乎意料的是，刘耀文笑了："你说得对。那么现在呢？这是什么？"

朱志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拉过刘耀文的领带，让他低下头，然后吻了上去。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不带任何操控或索取，只是纯粹的表达。

"这是爱。"分开后，朱志鑫轻声说，"自由的爱。"

刘耀文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看，你第一次成功打出的领带。"

照片里的朱志鑫年轻青涩，领带结虽然整齐但略显僵硬，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刘耀文站在他身旁，手搭在他肩上，表情是罕见的满意。

"你居然还留着这个！"朱志鑫惊讶地瞪大眼睛，"老天，我当时看起来好傻。"

"不，你很美。"刘耀文滑动屏幕，展示更多照片，"一直都是。"

照片一张张滑过——朱志鑫在法庭上辩论的样子，在办公室熬夜工作的侧脸，在厨房尝试做饭时的狼狈，在沙发上睡着的安静模样。每一张都捕捉到了最自然的瞬间，没有摆拍，没有刻意，只有真实。

"你偷拍我。"朱志鑫指控道，但语气里没有真正的责备。

"我用正当手段记录我爱的人。"刘耀文纠正道，"而且我设置了专门的云相册，你可以随时查看。"

朱志鑫接过手机，继续滑动。突然，他停住了——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照片。刘耀文坐在看守所的探视室里，隔着玻璃，手贴在透明隔板上，眼神破碎而渴望。照片下方的日期显示，那是朱志鑫去探视他的那天。

"这是...？"

"警察拍的。"刘耀文轻声解释，"作为案件资料的一部分。后来我通过合法途径拿到了拷贝。"

朱志鑫久久凝视着那张照片。那时的刘耀文失去了所有光环，脆弱而真实。正是那一刻，朱志鑫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本质，而不仅仅是他的控制和伪装。

"我喜欢这张。"朱志鑫最终说道，将手机还给刘耀文，"真实的你。"

刘耀文接过手机，突然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让朱志鑫吓了一跳，直到看见对方只是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个鞋盒。

"配套的皮鞋。"刘耀文打开盒子，"试试看。"

朱志鑫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关系稳定，但突如其来的下跪还是太刺激了——然后试穿了新鞋。完美合脚，就像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现在该我了。"朱志鑫说，走向行李箱，"你的礼物。"

他拿出一个扁平的盒子，递给刘耀文。里面是一幅素描，画的是两人在餐厅露台共舞的场景。笔触细腻，捕捉到了月光下的每一个细节——刘耀文眼中的温柔，朱志鑫脸上的惊讶与初生的爱意。

"你画的？"刘耀文惊讶地问。

朱志鑫点头："跟林悦学的。她大学时辅修艺术。花了我三个月，毁了无数张纸。"

刘耀文小心地抚过画纸，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珍宝："我不知道你会画画。"

"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朱志鑫微笑，"比如我其实讨厌你最开始送我的那块手表，太浮夸了。还有你教我的那些法律条款背诵方法其实效率很低。哦，还有..."

他的话被刘耀文的吻打断。这个吻带着笑意和些许报复性的啃咬，但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爱意。

"谢谢你。"分开后，刘耀文低声说。

"为了什么？"

"为了看到真实的我，还依然爱我。"

朱志鑫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住了他。在这个拥抱中，没有控制与服从，没有操纵与反抗，只有两个曾经破碎的灵魂，如今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午后，他们分享了那块提拉米苏。刘耀文紧张地观察朱志鑫的第一口反应，直到看到对方睁大眼睛的惊喜表情。

"这...是你做的？"朱志鑫不可置信地问，"不是从哪家米其林餐厅买的？"

"失败了三十六次。"刘耀文承认，"厨房差点被我烧了。"

朱志鑫大笑起来，然后喂了刘耀文一口："天才律师也会有不擅长的事。"

"但我擅长学习。"刘耀文舔掉唇边的奶油，"特别是为了你。"

阳光渐渐西斜，为套房镀上一层金色。他们本计划出去晚餐，但最终决定叫客房服务——谁舍得破坏这样完美的相处时光呢？

夜深时，朱志鑫站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刘耀文从身后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在想什么？"刘耀文问。

"那个移民案子。"朱志鑫靠在他怀里，"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人权角度入手，而不仅仅是法律条款。"

"嗯。"刘耀文点头，"还有呢？"

"冰箱里的牛奶快过期了，记得明天喝掉。"

"继续。"

"我想养只猫。"

刘耀文轻笑："这就是你构思了半天的全部？从法律到牛奶到猫？"

"这就是生活，文哥。"朱志鑫转身面对他，"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战略规划和完美执行。有时候就是移民案、过期牛奶和一只可能抓坏你高级沙发的猫。"

刘耀文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是橘猫，可以接受。"

朱志鑫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我以为你会列出一堆反对理由和养猫的十五条注意事项。"

"我在学习。"刘耀文吻了吻他的鼻尖，"而且，看着你快乐的样子...这比一切都重要。"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五百三十九天前，他们在一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相遇；如今，在这个阳台上，在无数个平凡而珍贵的瞬间里，他们找到了比控制和权力更重要的东西——真实的、平等的爱。

刘耀文的手指轻轻抚过朱志鑫颈后的那个小痣，曾经他在这里留下吻痕作为占有标记。现在，他只是在那个位置落下一个轻吻，低声说："我的杰作。"

朱志鑫笑着摇头："不，文哥。这次，是我们的杰作。"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