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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猫咪照片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动物救助站的APP不断推送新消息，每张毛茸茸的小脸都让他忍不住想立刻冲去领养一只。
"文哥，你看这只怎么样？"他举起手机给正在审阅合同的刘耀文看，"三个月大的三花，救助站说性格特别亲人。"
刘耀文从文件上抬起眼睛，扫了一眼屏幕："雌性，未绝育，需要后续手术。三花猫普遍性格活泼但容易有遗传疾病。"他推了推金丝眼镜，"不建议。"
朱志鑫撇撇嘴，继续滑动："那这只呢？纯黑英短，已经绝育了。"
"纯种猫近亲繁殖概率高，可能有心脏问题。"刘耀文头也不抬，"而且黑色毛发在深色家具上不容易被发现，增加被意外坐到的风险。"
"你什么时候变成猫科专家了？"朱志鑫挑眉。
刘耀文终于放下文件，从茶几下方拿出一个文件夹："从你第一次提出想养猫开始，我做了基础调研。"
朱志鑫打开文件夹，里面赫然是一份《家猫饲养可行性分析报告》，足足二十页，包括品种对比、饲养成本分析、潜在风险评估，甚至还有一张他们家平面图标注的"最佳猫活动区域"。
"老天..."朱志鑫翻着报告，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养只猫，不是要上法庭辩论。"
"凡事预则立。"刘耀文一本正经地说，但嘴角微微上扬，"根据分析，橘猫是最佳选择。健康、性格稳定、毛发明显。"
朱志鑫突然凑近，盯着刘耀文的眼睛："等等，你其实也想养猫，对吧？"
刘耀文轻咳一声，耳尖微红："我只是提供数据支持。"
"刘耀文大律师，你露馅了。"朱志鑫得意地戳戳他的胸口，"你刚才说'橘猫是最佳选择'，不是'不建议养猫'。你已经在考虑具体品种了！"
被拆穿的刘耀文无奈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橘猫可以。"
朱志鑫欢呼一声，扑上去给了刘耀文一个熊抱："我就知道你有柔软的一面！"
"仅限于你。"刘耀文闷声说，但手臂已经自然地环住了朱志鑫的腰。
周末，两人驱车前往郊区的一家动物救助站。一路上，朱志鑫兴奋得像要去迪士尼的孩子，而刘耀文则不断重复着他整理的"选猫标准"：眼睛清澈、鼻子湿润、毛发有光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刘耀文停好车，严肃地转向朱志鑫，"不要被外表迷惑，要观察性格和健康状况。"
朱志鑫敷衍地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知道啦，刘教授。"
救助站里猫声此起彼伏。朱志鑫立刻被一群小猫吸引，而刘耀文则开始与工作人员交谈，询问每只猫的医疗记录和行为评估。
"这只怎么样？"朱志鑫指着一只活泼的灰白小猫。
"太活跃，可能损坏家具。"刘耀文否决。
"那只呢？看起来很温顺。"
"年龄太大，不容易适应新环境。"
看了十几只猫后，朱志鑫有些沮丧："没有一只符合你的完美标准吗？"
刘耀文正要回答，突然，一声微弱的"喵"从角落传来。一只瘦小的橘猫幼崽怯生生地探出头，琥珀色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朱志鑫屏住呼吸，慢慢蹲下："嘿，小家伙..."
橘猫没有逃走，反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鼻子抽动着嗅闻朱志鑫伸出的手指。
"这是小橘，"工作人员介绍，"大约四个月大，被遗弃在公园里。性格有点害羞，但很温柔。"
朱志鑫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橘猫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蹭着他的手心。这一刻，朱志鑫知道自己沦陷了。
"就是他了。"他抬头看向刘耀文，眼中带着恳求。
刘耀文皱眉："体型偏瘦，可能有健康问题。而且性格评估显示它适应性一般..."
橘猫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它摇摇晃晃地走到刘耀文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皮鞋，然后仰起小脸，发出细弱的叫声。
刘耀文僵住了。朱志鑫屏住呼吸，看着这个曾经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精英律师，被一只不到两公斤的小猫"碰瓷"。
"...我们可以先做全面体检。"刘耀文最终妥协，弯腰小心地抱起小猫，"如果有任何健康问题..."
"不会有问题的！"朱志鑫跳起来亲了刘耀文一下，"我就知道你心软！"
刘耀文哼了一声，但手指已经不自觉地在抚摸小猫的后颈："只是基于理性判断..."
办理领养手续时，工作人员询问猫咪名字。
"法官。"刘耀文脱口而出。
朱志鑫惊讶地看着他："你连名字都想好了？"
"橘色毛发像法官袍，而且..."刘耀文轻咳一声，"它会是我们家的裁决者，显然。"
朱志鑫大笑，在领养文件上签下名字："法官大人，欢迎回家。"
回家的路上，小猫——现在正式命名为"法官"——安静地待在航空箱里，偶尔发出小小的叫声。朱志鑫不断回头查看，而刘耀文则专注驾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它会不会晕车？箱子里够暖和吗？"朱志鑫第三次问道。
"航空箱温度适宜，行车平稳，预计十二分钟到家。"刘耀文平静地回答，"呼吸频率正常，无应激反应表现。"
朱志鑫摇头轻笑："你能不能不用律师腔调讨论猫咪？"
"我在陈述事实。"
"说'小猫看起来很好'就行了，文哥。"
刘耀文瞥了他一眼："小猫看起来很好。"
这句简单的话从刘耀文口中说出来，莫名让朱志鑫心头一暖。曾经那个用复杂法律术语和精密逻辑控制一切的男人，现在正在学习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表达关心。
到家后，按照刘耀文的"新猫入户计划"，他们先将法官放在准备好的小房间里，里面有猫砂盆、水碗、食盆和柔软的猫窝。朱志鑫想立刻抱抱小猫，但刘耀文坚持要给猫咪适应环境的时间。
"过度接触会增加应激风险。"刘耀文指着打印出来的《猫咪适应期日程表》说，"第一天只能在限定区域活动。"
朱志鑫撇嘴："你当年可没给我'适应期'。"
"那是不同的情况。"刘耀文耳根微红，"而且...我后悔了。如果重来一次，我会更尊重你的节奏。"
这句坦白让朱志鑫心头一软。他凑过去亲了亲刘耀文的脸颊："进步很大，刘律师。"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晚饭时，一声轻微的抓门声传来。两人打开门，发现法官不知怎么逃出了小房间，正坐在客厅中央，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
"它怎么出来的？"朱志鑫惊讶地问。
刘耀文检查了小房间的门："门缝太大。我的失误。"他皱眉看向小猫，"必须重新评估安全措施。"
朱志鑫却笑了："或者接受它比我们想象的更聪明。"他蹲下伸出手，"过来，法官大人。"
橘猫犹豫了一下，然后小跑过来，蹭了蹭朱志鑫的手，接着做了一件让两人都惊讶的事——它径直走向刘耀文，轻盈地跳上他的膝盖，转了一圈，然后舒舒服服地趴下了。
刘耀文僵在原地，双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它...这是正常行为吗？"
朱志鑫憋着笑："它在认主呢，文哥。你被选中了。"
"但我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猫就是这样。"朱志鑫拿出手机，迅速拍下这珍贵的一幕——西装革履的刘耀文僵硬地坐在沙发上，膝盖上蜷缩着一只小橘猫，表情介于惊恐和惊喜之间，"它们喜欢最不热情的那个人。"
当晚，原本应该睡在小房间的法官再次展现了它的"裁决权"——半夜，朱志鑫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发现刘耀文不在床上。他起身寻找，在客厅看到了令人心软的一幕：
刘耀文穿着睡袍，跪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睡在猫窝里的法官，手指轻轻检查小猫的呼吸频率。他面前摊开着《猫咪健康指南》和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什么。
"文哥？"朱志鑫轻声叫道。
刘耀文明显吓了一跳，迅速合上笔记本："它...呼吸声有点奇怪。我在确认是否正常。"
朱志鑫走过去，看到法官睡得正香，小肚子一起一伏。他蹲下来，握住刘耀文的手："它很好，你在担心什么？"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周雨婷养过一只猫。后来...它病了，她没及时发现。"
朱志鑫心头一震。这是刘耀文极少提及的过去——关于那个他曾经"指导"过，最终自杀的女孩。他紧握刘耀文的手："法官不会有事。而且这次不一样，文哥。这次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照顾它。"
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朱志鑫拉他站起来，两人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然而，清晨时分，他们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法官不知何时进了卧室，正试图爬上他们的床，小爪子抓着床单，发出坚持不懈的"喵喵"声。
朱志鑫困倦地看向刘耀文，等待他的反对。但出乎意料的是，刘耀文叹了口气，伸手把小猫捞上了床："仅此一次。"
法官立刻在两人之间的凹陷处蜷成一团，满足地呼噜起来。朱志鑫忍不住微笑，伸手同时抚摸小猫和刘耀文的头发："我们家的第一位法官大人，就这么定下规矩了？"
刘耀文无奈地哼了一声，但在晨光中，朱志鑫清楚地看到他嘴角的微笑。橘色的小猫在两人之间打着呼噜，像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桥梁，连接着两颗曾经充满戒备，如今逐渐学会无条件去爱的心。
几周后，当林悦来家里做客时，她惊讶地发现曾经冷峻的刘耀文正趴在地上，用羽毛玩具逗法官玩，而那只橘猫则神气活现地扑咬着"猎物"，完全是一副"一家之主"的架势。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林悦小声对朱志鑫说，"那是刘耀文吗？还是被什么善良外星人附体了？"
朱志鑫笑着递给她一杯茶："还是他，只是...更完整的他了。"
就在这时，法官一个飞跃，准确无误地抢走了刘耀文手中的玩具，然后得意洋洋地叼着战利品跑到朱志鑫脚边放下，仿佛在展示它的胜利。
"好孩子！"朱志鑫弯腰奖励了小猫一块零食。
刘耀文从地板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衬衫，假装严肃地说："在我面前贿赂法官，朱律师，这不合规矩。"
朱志鑫大笑着把零食也塞给他一块："那你也贿赂一下？"
刘耀文接过零食，蹲下递给急切等待的法官。小猫温柔地从他手心叼走食物，还不忘用脑袋蹭蹭他的手指表示感谢。
林悦看着这一幕，摇头感叹："我错了，这不是外星人附体。这是..."她顿了顿，找到一个准确的词，"治愈。"
朱志鑫望向正在与猫咪互动的刘耀文，那个曾经用控制和完美筑起高墙的男人，现在允许自己变得柔软、笨拙甚至可笑。是的，他想，这就是治愈——对他们两个人都是。
晚上，当法官蜷在它的专属小毯子上熟睡时，朱志鑫发现刘耀文在书房里，对着电脑认真工作。他走近一看，发现屏幕上不是案件文件，而是一份《猫咪训练计划》。
"还在研究？"朱志鑫环住他的肩膀。
刘耀文有些不好意思地关上文件："只是想确保它得到最好的照顾。"
朱志鑫亲了亲他的太阳穴："你知道吗？看着你为一只小猫这么上心...这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刘耀文转过身，将朱志鑫拉入怀中："谢谢你坚持要养它。"
"谢谢你的可行性报告。"朱志鑫笑着回应。
两人相视而笑，在这个充满爱意的空间里，曾经的控制与反抗，计算与怀疑，都化作了最平凡的温暖。而在他们脚边，橘色的小法官翻了个身，在梦中继续统治着这个终于学会了无条件去爱的王国。
[番外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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