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慢慢梳着，木梳齿穿过发结时，带起的痒意让玉昭微微偏头，发梢便扫过他手腕，那痒意顺着脉门往上爬，直窜得他心口发慌。
藏海“你....你别动。”
藏海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却更轻了。
他忽然发现玉昭的发丝比想象中软，像上好的云锦，缠在指腹时，竟舍不得松开。
正怔忡着，玉昭忽然往后靠了靠，后脑勺轻轻抵上他小腹。
玉昭“这样是不是好梳些?”
她仰头时，呼吸恰好拂过他腰侧。
藏海像被烫着似的，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身后的矮几上，案上的铜盆晃了晃，溅出的水珠落在他衣襟上，凉丝丝的，却压不住身上陡然窜起的热。
藏海“你....”
他想说“离得太近”，偏目光落回桶中，正撞见玉昭锁骨处的水痕。
水汽漫过那里，肌肤泛着珍珠似的光，发梢垂在颈窝，沾着的星砂光点顺着肌肤往下滑，像要钻进衣领里去。
藏海的脸“腾”地红透了，慌忙抬手捂住眼，指缝却没掩严，反倒漏进更多她仰头望过来的目光。
金瞳里的笑意早变成了诧异，混着点说不清的温柔，看得他心跳如擂鼓。
玉昭“小藏…大人?”
玉昭的声音近了些，他听见水响，该是她往前挪了挪，
玉昭“怎么了?”
藏海“没、没事。”
藏海放下手时，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藏海“别、别这样叫我…”
他重新站回桶后，指尖蘸了星砂水往她发间揉，动作却比先前更轻，像是怕碰碎的不是发丝，是此刻满室的静谧。
星砂的光点顺着他指缝钻进发根，那些曾狰狞的裂纹被温水泡得软了，在光线下渐渐隐去，倒显出发丝原本的颜色，像浸在溪水里的蓝玉。
梳到最后，藏海的指腹擦过她耳后那处最嫩的肌肤。
玉昭忽然缩了缩脖子，反手抓住他他正要再蘸星砂水的手腕，瞳里的光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玉昭“你的手好凉。”
她的掌心带着水的暖，裹着他微凉的手，指尖竟还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掌。
玉昭“这砂…是不是伤你?”
藏海想抽回手，偏她握得紧，那点来自她掌心的暖，正一点点熨着他指尖的寒。
两人离得太近，他能闻见她发间的清香混着水汽漫过来，缠在鼻尖，竟让他忘了该说什么，也忘了指节正泛起的那圈极淡的青。
直到玉昭忽然松开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泛红的耳根，他才像被惊醒似的，猛地后退，后腰又撞在矮几上，这次倒没觉得疼，只觉得那点被她触过的地方，烫得能烧起来。
藏海“梳、马上就梳好了。”
藏海别过脸，声音都有些发飘。
指腹摩挲着她发间新泛的蓝晕，语气轻得像怕惊散了光。
他转身去拿帕子，指尖却抖得厉害，帕子差点掉在地上。
藏海“哪有那么金贵。”
藏海“比起你发丝化屑的疼，这点凉算什么。”
话未落，玉昭已看见他袖口下的手腕一一那里赫然疑着块铜钱大的青斑，像被寒雾浸过的玉，透着死气。
她猛地松开手，指火抖得厉害，先前被星砂温养得舒展的发丝，竟因她情绪波动，又泛起几缕极淡的灰。
玉昭“停下!”
她的声音发颤，瞳里涌起点点水光。
藏海递过干净的帕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尖，那里的皮肤已恢复了温软。
藏海“傻话。”
藏海“能撑过这个月了。”
玉昭“不许再如此了。”
玉昭“要走一起走，谁也不能先垮掉。”
玉昭不再说话，只是接过帕子时，悄悄将自已带着蓝晕的发丝缠了一缕在他手腕上。
那缕发像根细蓝的线，轻轻勒在他的寒斑上，竟真的疑住了蔓延的青。
木梳最后一次梳过发尾时，整桶水已泛着幽幽的蓝光，星砂的光点尽数钻进发丝，再不见踪影。
藏海“那接下来…阿昭你自己…”
玉昭裹着帕子起身时，发间的蓝晕透过水汽漫开来，映得她瞳孔都来了层浅碧。
她忽然踮脚，飞快地在藏海眉心按了一下，那里还凝着星砂的余寒，被她掌心的温度捂得化了开。
玉昭“好。”
藏海目光撞进她含笑的眸中，慌忙又移开，她刚出水的指尖点在额头，那点温软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让他的脸又红了几分。
得到这边答复，藏海匆匆转身，去收拾铜盆，脚步都有些乱，差点被案上的盆绊倒。
玉昭“慢点。”
玉昭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追过来。
玉昭“又没人赶你。”
藏海没回头，只胡乱应了声，耳根的红却半天没褪下去。
他收拾好铜盆，指尖在盆沿轻轻蹭了蹭，那里还沾着星砂的余痕，蹭过的地方，皮肤泛着极淡的青，像被晨露浸过的草叶。
浴桶里的星砂还在发光，映得他落在地上的影于，都带着点说不清的、又暖又疼的红。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