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窗翻回住室的瞬间,玉昭指尖的甜香还没散尽,脸颊的热意却烧得更旺。
方才额头撞上的温润触感,揽住藏海腰身掌心的温度,像浸了蜜的月光,黏在心头甜得发慌。
玉昭“他……他的腰…怎可如此细,似女子一般。”
玉昭不合时宜的想着。
藏海“阿昭?”
藏海推门而入,轻唤她的名字,带着笑意的声音里裹着暖意。
玉昭没敢看藏海的眼睛,只觉那目光落在背上烫得很。
终是没敢抬头,只含糊应了声“我去吹吹风”,转身便往门外走,脚步快得像要逃开什么。
藏海抬手欲拦,玉昭身影却已融进了夜色里。
他暗自摇头,早知是个这么结果,就不逗玉昭了,现下可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玉昭在园里漫无目的的逛着,晚风卷着桂花香扑在脸上,却没吹散那点发烫的羞意。
本该回他住室的路走了一半,脚步却不由自主拐了个弯,朝着城东的方向去了。
空气中的阴气随着夜色渐深愈发浓重,凉丝丝地缠上脚踝,带着熟悉的、让她亲近的寒意。
玉昭“不祥之物……吗?”
玉昭抬手拢了拢半透明的衣袖,今夜的月光虽亮,却照不透她自己……
十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的月色。
只是那夜并不太平,厮杀声、火光爆裂声,还有……那些绝望哭喊的声响。
脚步停在一片荒芜的废墟前时,玉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走到了这里。
她抬头一看,府上的匾额已被烧焦,只依稀可辨得两个字“蒯宅”。
蒯家旧址早已没了当年宅院的模样,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
玉昭顿了顿,终是推开门走进去。
半人高的荒草从碎裂的青砖缝里钻出来,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无数细碎的呜咽。
她缓缓飘进废墟,裙摆掠过齐腰的杂草,带超细碎的银光。
十年了,这里的血腥味早已散尽,可玉昭还是能感受到残留在砖石里的怨气,像冰冷的针,刺得她灵体发颤,却让她身形愈发的凝实。
她知道稚奴不愿踏足这里,不是不想,是不敢。
那些被焚尽的尸骨、被带走的双亲遗体,是他藏在锦袍下最深的疤。
可今天是中元节,阴气最盛,亡魂最易显形的日子。
玉昭停在当年主院的位置,那里如今只剩半截焦黑的廊柱,柱身上还能看到火烧的裂痕。
她闭上眼睛,调动起作为癸玺玉灵所被赋予的灵力,指尖泛出柔和的白光,轻声唤道:
玉昭“月奴……狗剩……”
声音消散在风里,只有荒草依旧沙沙作响。
她不气馁,又往前飘了飘。
玉昭的指尖轻轻拂过一块残存的窗棂,那里还留着孩童刻下的歪扭划痕。
玉昭“小月儿,我是玉昭,是……是稚奴身边的人。”
玉昭“你们是不是还困在这里?是不是很疼?”
她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玉昭“小月奴,我来接你们了,姐姐带你们去暖和的地方,好不好?”
一阵更冷的阴风卷过废墟,吹得她半透明的衣摆剧烈晃动。
玉昭猛地睁开眼,只见不远处的荒草里,隐约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摇曳。
身形瘦小的像个孩子,还有几个稍高些的轮廓,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提到稚奴的名字,那些影于似乎凝滞了一瞬。
最瘦小的那个影子微微晃动,像是在试探着往前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