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是最后一次了

停车场里，林墨趴在方向盘上剧烈喘息。手机屏幕还亮着苏晴发来的照片，影子里的她们头靠着头，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亲密无间。

"喂？"她拨通电话，听见苏晴带着鼻音的声音。

"我在酒店见了白薇。"林墨直接说。

"...我知道。"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什么？"

"她发照片给我，你们抱在一起。"苏晴的声音很轻。

"但你还是走了，对吗？这就已经够了。"林墨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她刚想开口解释点什么，电话那头却没有了苏晴的声音。

一声声的忙音中，林墨发动车子冲进夜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酒店某个窗口亮着刺眼的灯，隐约有人影伫立。

苏晴公寓的灯还亮着，林墨冲上楼时，门还虚掩着，满室咖啡香扑面而来，茶几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拿铁——一杯拉花是爱心，另一杯歪歪扭扭的像个月亮。

阳台门开着，风铃叮当作响，苏晴背对着门口，肩膀在月光下显得单薄。

"进屋吧，外面风大。"林墨轻声说。

"知道为什么选植物园吗？"苏晴没回头，她的声音混在风铃声中，带着几分清冷。

"因为每种花都有花期，错过了，就只能等明年。"她转身时手里捏着朵枯萎的郁金香。

"你要走？"林墨刚想走过去，发现房间角落里的行李箱。

"我想冷静冷静，不过，走之前我想听真话。"苏晴把枯花放进林墨口袋，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林墨的脸。

"我和白薇..."夜风吹起窗帘。林墨握住她冰凉的手，感觉到了细微的颤抖。

"别说她，就说我。我比得上你们的五年吗？"苏晴突然贴近，将头靠在林墨的胸口，她的心跳动得很快。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想什么吗？这姑娘眼睛真亮，像能把人烫伤。"林墨捧起她的脸，月光下，苏晴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睫毛有些湿润，不知是露水还是眼泪。

苏晴的呼吸滞了滞，心跳的更快了，脸颊渐渐红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林墨，眼神中从满了期待。

"五年前的事早就翻篇了，但昨天在餐厅，我看着你冲进雨里的时候...这里很疼。"林墨突然哽住，从口袋里掏出那朵枯花，抓着苏晴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那为什么留着她的东西？不舍得扔吗？"起风了，风铃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发出了清脆的响铃声，苏晴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甘心地问道。

"不是舍不得，是怕重蹈覆辙。"林墨摇头，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晴，"你记得我说过不相信永远吗？"

苏晴点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因为我亲眼看过永远怎么碎掉的，所以留着那些...像是提醒自己别再犯傻。"林墨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笨蛋，碎掉的东西...也可以破镜重圆。"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苏晴突然踮脚吻上来，咸涩的泪水混在唇齿间，她的牙齿轻轻咬住林墨下唇，林墨吃痛，收紧手臂时，听见了苏晴含糊的声音。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上投下交缠的影子，林墨的眼睛无意间瞟到了茶几，上面放着那本被撕坏的杂志，现在被透明胶带仔细粘好了。

晨光透过纱帘时，林墨被咖啡机工作的声音惊醒。她伸手摸到身旁还有些温热的床单，厨房传来瓷杯轻碰的脆响。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看见苏晴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方糖罐，睡裙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了洁白的肩头。

"我来吧。"林墨从背后环住她，鼻尖蹭到发丝间残留的栀子香，苏晴回过头去，轻轻在林墨的唇上吻了吻。

"不再多睡一会吗？这段时间幸苦了。"唇分，苏晴看了看林墨的眼睛，柔声问道。

“我去开门。”刚想要回答，门铃响起，林墨无奈地笑了笑，只得暂时放开了苏晴，走到了门边。

打开门，是一个快递员，递来束蓝紫色绣球。

"这是......？"林墨满脸疑惑地签收了快递，扯开包装纸，一个丝绒首饰盒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没错，正是昨天晚上白薇取出来的那个，打开盒子一枚钻戒在晨光中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苏晴走了过来，看了看戒指，随后一脸愤怒地看向林墨，想要林墨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可没有在珠宝店订什么戒指。

"你听我解释。"冰箱运作的嗡鸣填满了房间内的寂静，只有林墨苍白无力的辩白声。

"解释什么？留着前女友的东西是提醒自己别犯傻？那这个呢？刻着巴黎铁塔和日期的订婚戒？"苏晴仰起脸，眼底血丝像细密的裂纹，戒指在她掌心压出深红的印痕。

手机在卧室响起。林墨转身时被苏晴拽住衣角，布料撕裂声里露出后背未愈的抓痕。

"你走一步试试。"苏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次我真的会消失。"

"林总！白小姐带着记者闯进公司，说您对她始乱终弃，还在外面养情人......"来电显示是公司紧急通讯，林墨按下接听键，助理惊慌的声音炸响，背景音里传来白薇尖锐的笑声。

苏晴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她缓缓走向阳台的背影被阳光穿透，睡裙下摆沾着昨夜枯萎的花瓣，林墨冲过去关掉推拉门，玻璃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

"给我点时间好吗？这是之前她和我的订婚戒指，而我的早就已经扔掉了。"林墨把戒指放回了盒子中，轻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才是你们中间的小三，对吗？”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苏晴全部的力气。

“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情我会解释清楚的，相信我好吗宝贝？”林墨现在心很乱，她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苏晴，如何去面对自己这个令人烦躁的前女友。

苏晴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在林墨的唇上吻了一口，然后用牙齿用力咬了一下，唇分，看着还带着血丝的下嘴唇，苏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