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碾过粗粝的柏油路面。
两侧沙丘如巨兽俯卧,风在沙脊雕刻出流线型的波纹。
偶尔有倔强的骆驼刺扎破沙海,投下一小团晃动的阴影。
“停车!”
娜扎忽然喊。
车未停稳,她已拉开车门冲向路侧。
那里,一株枯死的胡杨木虬枝戟张,如同向天空献祭的骸骨。
树下散落着风干的动物头骨和几颗浑圆的黑色石头。
她拾起一枚,石面竟天然蚀刻着漩涡状星纹。
“陨石?”
陈哲远凑近细看。
“是沙漠的眼泪。”
随行的本地向导微笑,“风磨了千万年,才刻出这星河。”
通湖草原边缘,白色帐篷群如雪莲绽放在沙海与绿洲的缝合线上。
夕阳将沙丘染成熔化的铜汁,又缓缓沉入远方乌兰湖的粉色镜面。
蒙古包内,铜锅“冰煮羊”蒸腾出带着奶香的雾气。
晶莹冰块垫底,鲜红羊肉铺陈,滚沸时肉质脆嫩如初雪。
敖子逸被滚烫的羊油烫得直哈气,杨迪则举着羊肋排豪迈撕咬,油光糊了半张脸。
“终极任务——”导演的声音被帐外风声送进,“今夜,用沙漠的声音,唤醒银河。”
六人面面相觑。
沙漠……
能有什么声音?
深夜,沙丘之巅。
银河低垂,星子稠密得仿佛随时会倾泻而下。
万籁俱寂,只有风掠过沙粒的微响。
“听。”
向导抓起一把干燥的细沙,任由沙粒从指缝滑落。
“簌簌……嗡嗡……”
细碎的摩擦声在绝对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竟如低沉的潮汐,又似远古的梵唱。
“是石英砂在唱歌,”
向导解释,“风是它的琴弓,沙丘是共鸣箱。”
众人学样。
张云龙捧沙,沙流泻下时发出浑厚的“嗡——”;娜扎指尖漏沙,细流奏出清越的“叮铃”;敖子逸将沙泼向陡坡,沙浪轰鸣如战鼓!
丞磊的镜头对准深蓝天幕。
延时曝光的星轨以帐篷的温暖光晕为圆心,旋转成巨大的金色漩涡,仿佛宇宙正俯身倾听沙粒的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