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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虞清歌已经坐在虞氏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她面前的三台显示器同时闪烁着不同市场的实时数据，左手边的黑咖啡已经见底。
"大小姐，您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会儿吗？"林叔将一叠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虞清歌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七点半的董事会准备得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所有材料都已准备妥当。不过..."林叔欲言又止，"刚刚收到消息，有位不速之客要求列席会议。"
虞清歌的手指顿住："谁？"
"柯谨臣。"林叔递过一份股权证明复印件，"他今早通过律师提交了文件，持有虞氏集团9.8%的B类股，是目前除虞家外的第二大个人股东。"
虞清歌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划出沉闷的声响。她抓起文件，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数字——9.8%，正好低于需要公开披露的10%红线，显然是精心计算过的持股比例。
"查清楚这些股份的来源。"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父亲生前从未提起过有这么大比例的股份在外流通。"
"已经在查了。更奇怪的是，"林叔压低声音，"这些股份都是过去三个月通过不同离岸账户收购的，恰好是...老爷出事前的那段时间。"
虞清歌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那个雨夜中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果然来者不善。
"准备B方案。"她深吸一口气，"另外，通知清墨立刻过来。"
七点二十五分，董事会议室外已是一片低气压。虞清歌站在落地窗前整理思绪，身上那套象牙白西装裙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衬得她肤若凝脂。但若有人细看，会发现她耳垂上戴的不是寻常珠宝，而是两枚微型通讯器。
"姐姐。"虞清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递过一个U盘，"你要的东西。"
虞清歌微微点头，将U盘收入袖口暗袋："清砚呢？"
"还没联系上。"清墨皱眉，"他昨晚出去后就没回来。"
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先进去吧，会议要开始了。"
董事会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椭圆形的红木桌前已坐满了人。虞清歌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坐在右侧第三个位置的男人身上——柯谨臣。
他今天换了一身炭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在看到她时微微眯起，像极了发现猎物的猛禽。当虞清歌走近时，他站起身，伸出手："虞董事长，久仰。"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新晋掌门人与神秘股东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虞清歌没有立即伸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柯谨臣身上，勾勒出他优越的肩线轮廓，也照亮了他腕间那块稀有的百达翡丽——正是上个月日内瓦拍卖会上以天价成交的那只，据传买家是SK集团的幕后掌控者。
"柯总好手段。"她终于伸手，指尖只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掌便迅速收回，"不声不响就拿到了近10%的股权。"
柯谨臣唇角微扬："商场如战场，虞董事长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各位，"虞清歌不再看他，转向在座董事，"今天我们有三项议程..."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争议终于爆发。以周董事为首的元老派强烈反对虞清歌提出的新能源投资计划。
"三百亿的投资，回报周期至少五年！"周董事拍桌而起，"现在集团现金流紧张，SK又在虎视眈眈，你这是要把虞氏推向火坑！"
"恰恰相反。"虞清歌声音冷静，"正因为SK在传统领域对我们围追堵截，我们才需要开辟新赛道。"她按下遥控器，大屏幕显示出一组数据，"这是父亲生前委托MIT做的研究报告，未来五年..."
"够了！"郑董事打断她，"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些纸上谈兵的计划根本..."
"郑叔叔。"虞清歌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您似乎忘了，现在我才是董事长。"
她缓步走向郑董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您持有2.7%的股份，去年通过女婿的公司做了三笔关联交易，总金额约四亿八千万。"她在郑董事面前站定，俯身轻声道："需要我在所有人面前公布细节吗？"
郑董事的脸色瞬间惨白。
"至于现金流问题..."虞清歌直起身，转向所有人，"柯总手上的9.8%股份，按照公司章程，应该没有投票权吧？"
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柯谨臣。他正悠闲地把玩着一支钢笔，闻言轻笑出声："虞董事长果然做足了功课。不错，B类股只有分红权。"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我能提供一百五十亿的短期融资呢？"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虞清歌眯起眼睛："条件？"
"一个董事会席位，以及..."柯谨臣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与虞氏共同开发新能源项目的权利。"
虞清歌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个陷阱，但也是个机会。柯谨臣明显在试探她对"凤凰计划"的了解程度，而她也需要摸清他的真实目的。
"我需要48小时考虑。"她最终说道。
会议结束后，虞清歌故意拖延时间，等所有人都离开才走出会议室。她需要片刻安静来整理思绪，却不料在电梯口撞见了显然在等她的柯谨臣。"虞董事长考虑得如何？"他按下电梯按钮，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演奏钢琴。
虞清歌保持着一臂距离："柯总这么着急？"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密闭空间里，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像是刚开过枪的痕迹。
"我对有潜力的事物总是充满热情。"柯谨臣突然转身，将她困在电梯角落。他抬手整理领带时，虞清歌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
"比如狙击竞争对手的股票？"她不动声色地反问。
柯谨臣低笑，呼吸拂过她耳际："比如...驯服美丽的野兽。"
电梯停在了一层。门开前，柯谨臣突然塞给她一张纸条："明晚八点，来这个地方。关于你父亲的死，我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虞清歌还没来得及回应，电梯门已经打开。柯谨臣大步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回到办公室，虞清歌立刻召集了核心团队。"查清楚柯谨臣过去五年的所有投资记录，特别是与SK集团有交集的部分。"她吩咐道，"另外，我要知道他手上那9.8%股份的具体来源。"
夜幕降临时，虞清歌终于回到虞家老宅。书房里，清墨正在等她。
"查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清墨打开笔记本电脑，"柯谨臣五年前在华尔街起家，专长是企业并购。但奇怪的是，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了一年，再出现时已经拥有了巨额资金。"
"消失的一年？"
"完全无迹可寻。"清墨摇头，"更奇怪的是，他与SK集团太子爷崔英道是斯坦福校友，但两人从未在公开场合同框过，像是刻意回避。"
虞清歌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翡翠手镯："你觉得他和父亲的事有关吗？"
清墨正要回答，书房门突然被撞开。虞清砚踉跄着冲进来，额角带着血迹。
"砚！"虞清歌惊呼起身。
"姐姐，听我说..."清砚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沾血的U盘，"父亲不是意外...直升机被人动了手脚...证据在这里..."
话未说完，他便栽倒在地。虞清歌跪地扶起弟弟，触手一片湿热——他的后背赫然插着一块玻璃碎片，鲜血已经浸透了衬衫。
"叫医生！立刻！"虞清歌厉声喊道，手指死死按住弟弟的伤口。清墨已经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清砚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小心...董事会里有...内鬼..."他的目光落在虞清歌的翡翠手镯上，瞳孔突然收缩，"那个图案...我在...在..."
他的话没能说完，便陷入了昏迷。
家庭医生赶到后，虞清歌和清墨被请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虞清歌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内圈刻着一个神秘的符号，像是一只眼睛。
"姐姐..."清墨欲言又止。
虞清歌摇摇头，握紧了那个染血的U盘："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她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柯谨臣给她的那张纸条正静静躺在口袋中，像一枚定时炸弹。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高层公寓里，柯谨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份陈旧档案。档案照片上，年轻的虞凤城与一个酷似虞清歌的女子站在一起，背景是某个实验室。档案右上角，赫然印着与虞清歌手镯上一模一样的眼睛符号。
"快了..."柯谨臣轻声自语，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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