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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虞家老宅的地下密室。
虞清歌将染血的U盘插入电脑，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清砚的伤口已经缝合，医生说他失血过多但性命无虞。而清墨此刻正守在弟弟床边，以防那些伤害他的人再次出现。
屏幕亮起，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虞清歌输入父亲生前教她的密码——母亲生日倒序排列。错误。她又试了几个组合，全部无效。
"该死！"她一拳砸在桌面上，震翻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文件上蔓延，像极了清砚衬衫上的血迹。
冷静。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回忆父亲教她密码时的场景。那是她十六岁生日，父亲带她来到这间密室...
"清歌，记住，真正的密码不是数字，而是记忆。"父亲将她的手按在一个金属盒上，"当你最需要时，它会来找你。"
虞清歌猛地睁开眼。她摘下左手的翡翠手镯，轻轻敲击三下电脑USB接口旁的金属外壳。
屏幕闪烁，文件夹解锁了。
里面是一段直升机黑匣子的录音文件和几十页技术分析报告。虞清歌点开录音，父亲熟悉的声音立刻充满了密室。
"塔台，这里是虞鹰一号，请求爬升至..."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通话，"怎么回事？左引擎失效...备用系统没有响应..."
背景音里，飞行员急促的呼吸和机械警报交织在一起："虞总，我们遇到了双重系统故障，这不可能...有人动过这架飞机..."
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声，父亲的嗓音依然冷静得可怕："联系清歌...告诉她...凤凰必须...荷鲁斯在..."
录音戛然而止。
虞清歌僵在椅子上，全身血液仿佛凝固。她机械地点开技术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直升机被人为破坏的证据——两个独立的液压系统同时被注入某种腐蚀性液体，导致飞行中逐渐失效。
报告最后一页盖着一个红色印章：一只眼睛的图案，和她手镯内侧的符号一模一样。
"荷鲁斯之眼..."虞清歌轻声念出父亲最后的遗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镯。母亲去世时，父亲也是这样反复念叨着这个词。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照出眼角未干的泪痕。现在她确定了——父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更可怕的是，凶手很可能与二十年前母亲的神秘死亡有关。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清墨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砚醒了，他要见你。"
虞清歌迅速擦干眼泪，关闭文件拔出U盘："有人靠近过宅子吗？"
"前后门都安排了人，暂时安全。"清墨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U盘上，"找到了什么？"
"足够让一些人付出代价的东西。"虞清歌将U盘藏入手镯暗格，起身时双腿因久坐而微微发麻，"走，去看看砚。"
清砚的卧室拉着厚重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他半靠在床头，额上缠着绷带，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
"姐姐..."见虞清歌进来，他挣扎着想坐直，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虞清歌快步上前按住他，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你在发烧。"
"没时间管这个了。"清砚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看了U盘吗？"
虞清歌点头："父亲是被谋杀的。"
"不只是父亲。"清砚的声音嘶哑，"我顺着线索查下去，发现母亲当年的车祸也有问题。"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图案...你手镯上的...是一个叫'荷鲁斯之眼'的组织的标志。"
虞清歌与清墨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什么组织？为什么针对我们家族？"清墨追问。
"不清楚具体目的，但他们似乎对父亲的研究项目特别感兴趣。"清砚的目光转向虞清歌，"姐姐，最危险的是...柯谨臣与这个组织有关联。"
虞清歌的心猛地一沉，柯谨臣给她的那张纸条仿佛在口袋里发烫。
"你怎么知道？"
"我黑进了SK集团的内部服务器，"清砚苦笑，"发现柯谨臣与SK太子爷崔英道的通信记录。他们提到'荷鲁斯计划'和'清理虞家'的字眼。"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我本来想深入调查，但他们发现了我...这就是我受伤的原因。"
虞清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需要休息，这些事交给我。"
"不，还有更紧急的。"清砚死死抓住她的手，"董事会里确实有内鬼，明天他们会利用媒体对你发难，说你与竞争对手勾结...你必须先发制人。"
离开清砚的房间，虞清歌径直走向自己的衣帽间。她从暗格中取出一把袖珍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后塞进晚宴包。然后她取出柯谨臣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位于金融区顶层的餐厅地址，时间是今晚八点。
"你要去见他？"清墨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他手里有我们需要的答案。"虞清歌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将翡翠手镯重新戴好，"而且，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太危险了，至少让我派人跟着你。"
虞清歌转身面对弟弟，眼神坚定如铁："不，我一个人去。你在家守着砚，还有..."她压低声音，"查查父亲生前最后接触的十个项目，特别是与生物科技有关的。我怀疑'荷鲁斯之眼'与此有关。"
傍晚七点五十分，虞清歌站在金融中心88层的"云境"餐厅门口。这是城中最高端的会员制餐厅，今晚却异常冷清——显然柯谨臣包下了整个场地。
侍者领她穿过空荡的用餐区，来到尽头的露台包厢。柯谨臣正背对着她眺望城市夜景，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
"虞董事长很准时。"他没有回头，声音混着夜风飘来。
虞清歌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柯总费心安排了这么私密的场合，我不来岂不辜负。"
柯谨臣这才转身，月光下的轮廓如刀刻般锋利。他今天换了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看到她时微微眯起："你戴了枪。"
不是疑问句。虞清歌心头一凛，面上却不显："柯总好眼力。最近不太平，防身而已。"
"理解。"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毕竟令弟昨晚刚遭遇不测。"
虞清歌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你监视我家？"
"不。"柯谨臣终于点燃那支烟，火光在他瞳孔中跳跃，"但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吐出一口烟雾，"比如，我知道今天下午郑董事秘密会见了三家媒体，准备明天头条报道'虞氏新掌门与敌通奸'的新闻。"
虞清歌冷笑："原来柯总也参与其中？"
"恰恰相反。"柯谨臣推过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份邮件草稿，"这是我准备发给各大媒体的澄清声明，当然，发不发取决于你今晚的选择。"
虞清歌快速浏览内容，发现这是一份详尽的声明，不仅驳斥了所谓"通敌"的指控，还附带了郑董事多年来挪用公款的证据。
"为什么帮我？"她警惕地问。
侍者恰在此时送上开胃菜，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等侍者离开，柯谨臣才缓缓开口："我说过，关于你父亲的死，我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他取出一个老式投影仪，在两人之间的桌布上投下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虞凤城正在某个实验室与人交谈，背景墙上隐约可见荷鲁斯之眼的标志。
"这是父亲去世前一周的影像，"柯谨臣的声音低沉，"地点是他在郊外的秘密实验室。"
虞清歌死死盯着画面："你怎么得到这个的？"
"因为那天我也在场。"柯谨臣语出惊人，"你父亲与我母亲曾是同事，他们共同研究一个叫'凤凰计划'的项目。"
虞清歌脑中轰然作响。凤凰计划？父亲留下的文件里确实提到过这个名字，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股权安排的代号。
"什么性质的研究？"
柯谨臣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基因编辑与人类寿命延长。具体细节..."他顿了顿，"等我们建立足够的信任后，我会全部告诉你。"
"信任？"虞清歌讥讽地重复这个词，"你暗中收购我家股份，接近我弟弟，现在又声称与我父亲熟识...柯总对信任的定义真是独特。"
柯谨臣突然倾身向前，近得她能闻到他呼吸中的薄荷与烟草气息："虞清歌，你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如果我想要虞氏集团，大可以趁你父亲死后直接发动收购战。"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戴着翡翠手镯的腕部，"我要的东西，远比一个商业帝国珍贵得多。"
这个触碰像电流般穿过虞清歌全身。她猛地站起身，手镯却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暗格弹开，U盘掉了出来。
柯谨臣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上："原来令弟带回来的是这个。"
虞清歌迅速捡起U盘，心跳如擂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黑匣子录音和技术分析，证明你父亲的直升机被人动了手脚。"柯谨臣平静地说出让她毛骨悚然的话，"但最关键的信息不在那里，而在你母亲留下的手镯里。"
虞清歌后退一步，本能地摸向晚宴包中的枪："你到底是谁？"
"一个能帮你复仇的人。"柯谨臣摘下眼镜，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疲惫神情，"我母亲也死于'荷鲁斯之眼'之手，就在你母亲去世后三个月。"
正当虞清歌想追问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清墨发来紧急消息：「郑董事提前行动了，记者正在老宅门口堵你。崔英道刚刚在社交媒体暗示虞氏内部混乱，股价开始暴跌。」
虞清歌面色一变，立刻起身："我得走了。"
柯谨臣拦住她："用我的私人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库。我的车会送你回去。"见她犹豫，他补充道，"现在不是固执的时候，虞董事长。"
最终，虞清歌点头同意。在电梯门关闭前，柯谨臣突然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通讯器："戴上这个，频道已经加密。无论你接下来面对什么，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虞清歌没有接："为什么帮我？真正的理由。"
柯谨臣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深邃："因为你母亲临终前，将你托付给了我母亲。而我在她病床前发过誓..."
电梯门关上了，吞没了他剩下的话。
一小时后，虞家老宅门前。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几十名记者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虞董事长，请问您与KJ资本柯总密会是否意味着虞氏即将被收购？"
"有消息称您弟弟遭遇袭击，是否与公司内部斗争有关？"
"您对今天股价暴跌有何回应？"
虞清歌站在台阶上，一袭黑衣在夜色中如利剑出鞘。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嘈杂声渐渐平息。
"首先，感谢各位对我家族的关心。"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关于我弟弟，确实遭遇了不明身份者的袭击，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她停顿一下，眼神陡然锐利，"至于今天股价的异常波动..."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个U盘，在镜头前晃了晃："这里有郑董事过去五年挪用公款、泄露商业机密的完整证据，我已经提交给证监会和警方。"满意的看到记者们震惊的表情，她继续道，"至于KJ资本，我们确实在洽谈合作，但不是收购，而是一项将改变行业格局的联合研发计划。"
"什么计划？"有记者追问。
虞清歌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凤凰涅槃计划，详情将在下周一的发布会上公布。"
回到书房，虞清歌终于卸下伪装，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清墨递给她一杯热茶："姐姐，你真的要和柯谨臣合作？"
"暂时需要他的资源和人脉。"虞清歌揉着太阳穴，"但我不信任他。查清楚他母亲的身份，还有与母亲的关系。"
清墨点头离开后，虞清歌取出那个翡翠手镯，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在某个特定角度下，她发现内圈的荷鲁斯之眼符号实际上是一个微型接口。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顶层公寓里，柯谨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子站在实验室门口的合影——左边是虞清歌的母亲虞夫人，右边则是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人。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实验必须继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L"
柯谨臣轻轻抚过照片，眼神复杂难辨："快了，母亲。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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