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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在暴雨中剧烈颠簸，虞清歌的钢笔从文件上滑落。她弯腰去捡，恰好遇上气流颠簸，整个人向前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她腰间，稳稳将她按回座位。柯谨臣的掌心透过薄薄的丝质衬衫传来灼人温度，烫得她腰间肌肤一阵颤栗。
"小心。"他的声音擦过耳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虞清歌迅速直起身，却见一滴鲜血正从他右臂袖口渗出，在白色衬衫上洇开刺目的红。
"你受伤了。"她皱眉，伸手要去查看。
柯谨臣不着痕迹地避开："擦伤而已。"
机舱灯光忽明忽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破碎的镜片后，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泛着异常明亮的光。
虞清歌突然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黑猫——表面高傲疏离，却在雷雨夜悄悄钻进她被窝，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轻舔她手指以示安慰。
"别动。"她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急促跳动的脉搏。
柯谨臣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虞清歌小心卷起他的袖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小臂，边缘已经微微泛白。
"这叫擦伤？"她瞪他一眼，从急救包取出消毒棉。
"导弹碎片划的，不碍事。"他语气平淡，却在消毒棉触及伤口时微不可察地倒吸一口气。
虞清歌放轻动作，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柯谨臣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喉结上下滚动。她假装没注意到，继续包扎，却在系绷带时故意多绕了一圈，让两人的指尖在纱布间短暂相触。
"虞董医术不错。"他声音低哑，目光落在她因低头而露出的后颈。
"小时候常给清墨包扎。"她随口答道，却在抬头时撞进他近在咫尺的视线里。机舱昏暗的灯光下，他瞳孔边缘那圈金色比平日更加明显，像黑暗中的猫眼。
两人同时怔住。某种无形的张力在狭小空间里蔓延，混着血腥味、雨水气息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
"1999年那晚..."虞清歌鬼使神差地开口，"天文台那颗流星..."
柯谨臣眸光微动，正要回答，机身突然剧烈倾斜。
"导弹锁定！"飞行员大喊。
爆炸的冲击波将世界撕成碎片。在失重坠落的瞬间，虞清歌只感觉一具温热身躯将她整个包裹。柯谨臣的手臂如铁铸般箍住她的腰背，将她头颅按在自己胸口。
"闭眼。"他在她耳边命令，声音低沉得近乎温柔。
坠落、翻滚、撞击。虞清歌的世界天旋地转，却始终被牢牢护在那个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里。当一切停止时，她发现自己趴在柯谨臣身上，鼻尖距离他的喉结只有寸许。
"没事？"他问，胸腔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
虞清歌慌忙撑起身子，却被他闷哼一声制止："别动...左肋可能断了。"
她这才注意到他身下尖锐的岩石已经刺破衬衫，洇开一片血色。而他居然还保持着护住她的姿势，双臂如牢笼般将她与危险隔绝。
"疯子。"她声音发颤，小心从他身上滚落，"为什么要..."
柯谨臣艰难坐起，摘下破碎的眼镜："职业习惯。"
雨幕中，他没了镜片遮挡的眼睛格外明亮，右眼那圈金色在暗处微微发亮，确实像极了记忆中那颗守护她的星辰。
虞清歌别过脸去检查伤势，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左肋处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随着呼吸不断渗出新的血珠。
"需要固定。"她咬牙撕开他的衬衫，露出精瘦腰腹间狰狞的伤口。
柯谨臣突然抓住她手腕："虞清歌。"
"别废话。"她甩开他的手，"再流血会休克。"
他不再反抗，安静地看着她处理伤口。当虞清歌的指尖无意擦过他腹肌时，柯谨臣猛地绷紧身体，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疼？"她下意识放轻动作。
"嗯。"他声音沙哑，目光却灼热地钉在她脸上，"很疼。"
虞清歌耳尖发烫，匆忙缠好绷带。雨水顺着山洞顶部的缝隙滴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透明水帘。透过水帘，她看见柯谨臣正用那种专注到近乎危险的眼神凝视她，仿佛在克制什么汹涌的情绪。
"为什么救我？"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声音比想象中柔软。
柯谨臣伸手穿过雨帘，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滴雨水："你知道为什么。"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唇角，若有似无地摩挲。虞清歌屏住呼吸，突然希望他能再靠近一些，又害怕他真的这么做。
就在这微妙的平衡即将被打破时，洞外传来清墨的呼喊："姐！你们在哪？"
柯谨臣的手瞬间收回，重新戴上那副破碎的眼镜，所有外露的情绪也随之封存。当清墨和清砚冲进山洞时，看到的是两个浑身湿透却保持安全距离的人。
"找到入口了。"清砚狐疑地打量他们，"但需要双人验证。"
虞清歌起身时腿一软，柯谨臣立刻伸手扶住，却在确认她站稳后迅速松开，仿佛触碰她是某种禁忌。
"什么验证？"她强作镇定地问。
清墨展开地图："母亲的实验室需要'凤凰与星辰守护者'同时验证。"
虞清歌与柯谨臣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雨水从洞顶滴落，在他们交错的视线间架起一道转瞬即逝的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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