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黎明前停歇，虞清歌踩着泥泞的山路走向坐标地点。柯谨臣走在她右前方半步的位置，破碎的镜片后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他的衬衫下摆还沾着昨夜的血迹，却丝毫不减迫人的气场。
"就是这里。"清墨停在一处爬满藤蔓的岩壁前，手指轻抚石面上几乎不可见的凤凰纹路。
虞清歌取出颈间的半枚玉佩，转向柯谨臣："需要你的那半。"
柯谨臣解开领口纽扣时，虞清歌注意到他锁骨下方有一道陈年伤疤——形状酷似展翅的凤凰。她呼吸微滞，这伤疤与父亲日记中描述的"守护印记"完全吻合。
当两半玉佩在岩壁凹槽处合二为一，整面山体突然发出沉闷的机械运转声。藤蔓纷纷脱落，露出泛着冷光的合金大门。
"生物识别系统启动。"电子女声响起，"请凤凰宿主与星辰守护者就位。"
虞清歌站到指定位置，地面突然升起环形扫描仪。蓝光扫过她锁骨间的胎记时，一阵尖锐刺痛直窜太阳穴。她咬紧牙关，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星空、战场、一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倒在血泊中...
"虞清歌！"柯谨臣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另一侧的识别区，右手按在扫描板上，鲜血顺着手腕滴落。
"血液验证通过。"大门缓缓开启，冷白的灯光泄出，"欢迎回家，孩子们。"
实验室内部出人意料地明亮整洁，仿佛时间在此静止。中央控制台上悬浮着全息投影——虞清歌母亲的影像正在循环播放某个基因图谱。
清砚快步走向控制台："这是...我们的完整基因序列？"
柯谨臣检查着四周设备："不止。"他指向投影角落的日期标记，"这是三天前刚更新的数据。"
"不可能。"虞清歌指尖发冷，"母亲已经去世二十年..."
"除非实验室一直在运行。"柯谨臣取下眼镜擦拭，露出疲惫却锐利的眼神，"而且有人定期维护。"
清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虞清歌扶住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基因锁反噬加重了？"
"72小时倒计时。"清砚调出弟弟的生命体征监测图，红线已经逼近危险阈值，"我们只剩不到40小时了。"
柯谨臣走向实验室深处的一扇金属门："这里有冷冻舱。"他输入一组密码，门却亮起红灯，"需要双重权限。"
虞清歌将手掌按在识别屏上，系统立刻响应："凤凰宿主认证通过。请输入守护密钥。"
柯谨臣沉默片刻，突然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淋淋的手按在屏幕上："以柯氏星辰之名。"
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两具充满蓝色液体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着两个与清墨清砚一模一样的躯体。
"克隆体？"虞清歌胃部一阵绞痛。
"不，是备用的基因容器。"柯谨臣检查着控制面板，"你母亲设计的最后保障——如果守护者基因崩溃，可以将意识转移到新载体。"
清砚脸色煞白："所以我们只是...可替换的工具人？"
"不。"虞清歌斩钉截铁地打断，"母亲不会这么做。"她快速浏览控制台日志，突然停在一段加密视频上，"这里有留言。"
视频中的虞夫人比全息影像更加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说明我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清墨清砚，你们不是工具，你们是我用自己卵细胞培育的孩子，是清歌血脉相连的弟弟..."
清墨的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那为什么会有这些克隆体？"
"因为凤凰计划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柯谨臣突然开口，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星门开启需要凤凰血脉献祭。这些克隆体是为了...替代虞清歌。"
实验室陷入死寂。虞清歌盯着文件中那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克隆体编号，胃部一阵翻涌。
"所以这就是崔英道的目的。"她声音异常平静，"他要的不是虞氏集团，而是一个可以献祭的凤凰宿主。"
柯谨臣的镜片反射着冷光："确切地说，是要阻止你成为完全体的凤凰。星门一旦开启，崔家掌握的远古武器就能..."
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实验室闪烁红光。
"有人触发了外围防御。"清砚调出监控，画面显示十余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正在突破第一道防线，"崔家的标志。"
柯谨臣迅速检查武器："至少两小队，配备神经毒气弹。"他扔给虞清歌一把精巧的手枪，"专克基因改造者的，小心别碰到弹头。"
虞清歌将数据芯片插入控制台："先下载完整研究资料。"进度条缓慢爬升，枪声已经逼近第二道防线。
"来不及了。"清墨突然指向另一个监控屏，"他们在安装爆破装置！"
柯谨臣一把拉过虞清歌躲到合金立柱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实验室东墙被撕开巨大裂口。浓烟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步走来——林叔穿着崔家制服，手中握着遥控器。
"大小姐，好久不见。"他微笑着按下按钮，虞清歌脚下的地板突然消失！
下坠的瞬间，柯谨臣飞身扑来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悬在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上方，仅靠柯谨臣单手抓住的一根管道支撑。
"放手！"虞清歌看到管道正在变形，"你会掉下来的！"
柯谨臣的手臂被金属边缘割得血肉模糊，却纹丝不动："闭嘴，抓紧我。"
上方传来激烈的交火声，清墨清砚正在与入侵者交战。林叔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交出凤凰宿主，否则启动实验室自毁程序！"
"做梦！"清砚的怒吼伴随着一阵爆炸。
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虞清歌突然看到柯谨臣身后的阴影在蠕动——一个持刀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接近！
"小心背后！"
柯谨臣头也不回，反手一枪击中偷袭者的眉心。但分神的代价是管道彻底断裂，两人一起坠入黑暗。
自由落体的恐惧中，虞清歌只感觉柯谨臣将她翻转过来，用身体为她筑起人肉护盾。撞击来得比预期更快——他们落在一个倾斜的金属滑道上，高速滑向未知的黑暗。
当滑道终于平缓，虞清歌发现自己压在柯谨臣身上。他的眼镜不知去向，额角鲜血直流，却还死死护着她的后脑。
"柯谨臣？"她轻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黑暗中突然亮起幽蓝的灯光。虞清歌抬头，呼吸瞬间凝滞——这是一个圆形的密室，墙壁上刻满古老的星图。正中央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的人，赫然是年轻时的柯震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晶棺旁站着另一个"柯谨臣"，正用染血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输入着什么。
"欢迎来到星门核心，虞小姐。"假柯谨臣转过身，露出与真人毫无二致的微笑，"我是7号克隆体，你可以叫我阿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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