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歌的指尖悄然扣上扳机。水晶棺幽蓝的冷光中，两个柯谨臣的面容如镜像般相似——同样的轮廓，同样的伤痕，甚至额角渗血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放下枪，虞小姐。"7号克隆体轻声说，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除非你想看他死在你面前。"
他按下控制台按钮，水晶棺中的柯震霆突然睁开眼睛。那双与柯谨臣如出一辙的金色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
"父亲...？"地上的柯谨臣突然挣扎着撑起身子，鲜血从撕裂的伤口涌出。
虞清歌一把按住他："别动！那不是你父亲！"她死死盯着7号，"崔英道在哪？"
7号微笑不语，只是轻轻抚摸水晶棺。棺中的"柯震霆"突然安静下来，金色瞳孔直勾勾地盯着虞清歌，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一直在等你，凤凰宿主。"7号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崇敬，"二十年了，容器终于准备就绪。"
虞清歌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部一阵翻涌："你们把柯震霆改造成了...容器？"
"不。"7号痴迷地望着水晶棺，"是进化。柯家的星辰守护基因与崔家的技术结合，终于创造出了完美的星门钥匙。"
地上的柯谨臣突然暴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7号。两人重重撞在控制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7号却笑得更加灿烂，任由柯谨臣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
"打啊，哥哥。"他吐出一口血沫，"你打得越狠，父亲就越痛苦。"
水晶棺中的"柯震霆"果然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血管。柯谨臣的拳头僵在半空，7号趁机一记膝撞将他掀翻。
"游戏时间结束。"7号擦去嘴角血迹，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该收网了。"
整个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裂开，降下数十个培养舱。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柯谨臣"，胸口贴着编号标签。
"柯家星辰血脉的完美复制品。"7号陶醉地抚摸培养舱，"只要再融合你的凤凰基因，星门守卫军团就——"
枪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演讲。7号愕然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汩汩涌出的鲜血。虞清歌的枪口冒着青烟，眼神冷得像冰。
"抱歉。"她扣下第二次扳机，"我对反派演讲过敏。"
7号踉跄后退，却诡笑着按下最后一个按钮："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蓝色液体喷涌而出。舱内的克隆体一个接一个睁开眼睛，金色瞳孔在黑暗中亮起，如同狼群。
柯谨臣挣扎着站到虞清歌身前："跑...顺着右侧通道..."
"闭嘴。"虞清歌架起他的胳膊，"要走一起走。"
第一个克隆体已经扑来。虞清歌抬手一枪爆头，却发现更多克隆体正从培养舱爬出。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像被同一个意识操控的提线木偶。
"没用的..."7号倒在血泊中咯咯笑，"他们共享痛觉...但不会死..."
虞清歌突然注意到所有克隆体右耳后都有个微型装置闪着红光。她想起父亲笔记里提到的"蜂群意识控制器"——崔家的终极武器。
"打他们耳后的芯片！"她朝通讯器大喊，希望清墨清砚能收到信号。
柯谨臣突然挣脱她的搀扶，扑向控制台。克隆体们立刻调转方向，如潮水般向他涌去。虞清歌连续点射，为柯谨臣清出一条血路。
"给我三十秒！"柯谨臣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舞，鲜血从伤口滴落在键盘上。
虞清歌背靠着他，弹匣很快打空。她拔出匕首，第一个克隆体已经冲到面前。刀光闪过，对方喉咙喷出鲜血，却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那触感冰冷得不似活人。
"虞清歌！趴下！"柯谨臣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她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一阵刺耳的频率声席卷密室，所有克隆体同时捂住耳朵惨叫。他们耳后的芯片一个接一个爆出火花，接着像断线木偶般倒下。
"次声波共振..."7号在血泊中抽搐，"你怎么会知道...频率..."
柯谨臣踉跄着走到水晶棺前，凝视里面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因为我是真正的星辰守护者。"他按下棺侧的隐藏按钮，"而这个，从来就不是我父亲。"
棺盖开启的瞬间，里面的"柯震霆"突然暴起，利爪直取柯谨臣咽喉。虞清歌的匕首及时飞来，钉穿那只变异的手掌。
"小心！他不是..."虞清歌的警告戛然而止。
"柯震霆"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畸变——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东西，脊椎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嘴裂开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利齿。
"完美的...容器..."7号在断气前发出最后一声赞叹。
柯谨臣冷静地退到虞清歌身旁，递给她一个奇怪的金属球："电磁脉冲弹，只有三秒延迟。"
"你疯了？这么近的距离我们也会——"
"相信我。"柯谨臣紧紧握住她的手，"数到三。"
怪物已经完全脱离人形，像一团蠕动的肉块向他们扑来。虞清歌倒数到二的瞬间，柯谨臣突然将她推向通道，自己迎着怪物冲去。
"柯谨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整个密室被蓝光吞没。虞清歌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撞在通道墙壁上。她挣扎着爬起，只见密室中央悬浮着一个诡异的蓝色能量球，柯谨臣和怪物都不见了踪影。
"不..."她跌跌撞撞地冲回密室，"柯谨臣！"
能量球突然收缩，接着猛烈爆发。虞清歌被气浪掀翻，恍惚中看到一个人影从蓝光中走出——柯谨臣浑身是血，手中握着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结束了。"他将那颗心脏扔在地上，踉跄着跪倒。
虞清歌冲过去接住他下坠的身体。柯谨臣的体温高得吓人，皮肤下隐约有金光流动。他艰难地抬起手，抚上她脸颊："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必须保持距离了？"
他的掌心突然变得滚烫，虞清歌感觉一股奇异的能量从接触点涌入。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看到远古战场上，凤凰与星辰守护者联手对抗黑暗；看到历代宿主在觉醒后因能量过载而自焚；看到柯谨臣的父亲在二十年前，为阻止崔家而自愿成为实验体...
"星辰之力会催化凤凰觉醒..."柯谨臣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们越靠近...你的基因锁就..."
虞清歌突然吻住了他。不是轻柔的触碰，而是近乎撕咬的掠夺。她能感觉到两人唇齿间迸发的能量火花，能听到自己血液中的基因链在重组、断裂、再重组。
"我不在乎。"她抵着他的额头喘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密室突然再次震动，但这次是从上方传来的爆炸。清墨的声音从通讯器断断续续传来："姐...找到控制中心...启动自毁...十分钟..."
柯谨臣强撑着站起来："必须销毁这里的一切。"他指向密室深处的一扇暗门，"那条路通向地面...带上数据芯片..."
"你呢？"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柯谨臣看向水晶棺下方闪烁的红光，"真正的柯震霆...我父亲的一部分意识还在主控电脑里..."
虞清歌读懂了他眼中的决绝："不行！我们可以一起——"
"虞清歌。"柯谨臣第一次完整叫她的名字，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凤凰宿主不能死在这里。清墨清砚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
他猛地将她推向通道，暗门在她身后关闭。最后的画面是柯谨臣站在控制台前，背后展开一片璀璨的星光，如同真正的星辰降临人间。
通道开始坍塌。虞清歌抹去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向着光亮处狂奔。当她终于冲出地面时，整个山体在身后轰然塌陷。
清墨和清砚在废墟前接住了她瘫软的身体。远处，朝阳正刺破云层，将第一缕金光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虞清歌握紧手中的数据芯片，那里不仅有凤凰计划的全部真相，还有柯谨臣最后上传的一段加密信息。
游戏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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