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虞清歌的发梢滴落在数据芯片上。她跪在废墟前，指尖深深陷入泥泞。清墨试图为她撑伞，却被她轻轻推开。
"姐..."清砚蹲下身，声音嘶哑，"搜救队确认，地下五十米范围内没有生命迹象。"
虞清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雨水从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像是无声的泪。她缓缓展开紧握的左手，掌心里躺着半枚染血的凤凰玉佩——这是她在通道坍塌前，从柯谨臣颈间扯下的。
"调虞氏集团所有工程队。"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挖地三百米也要找到他。"
清墨与清砚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清砚轻声道："姐，爆炸当量相当于五吨TNT，加上次声波共振..."
"他没死。"虞清歌猛地抬头，湿发黏在脸颊，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我能感觉到。"
她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西装外套往下淌。远处，崔家的直升机正在山脊线外盘旋，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秃鹫。
"先离开这里。"清墨警惕地望向天空，"崔英道肯定派了第二波人。"
虞清歌将玉佩挂回自己脖子上，两半残玉在她锁骨间拼合成一只浴火凤凰。当玉佩触及胎记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她眼底闪过。
"去滨海17号仓库。"她突然说，"柯谨臣在芯片里留下了坐标。"
清砚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虞清歌拉开车门，雨水在她脚下汇成小小的漩涡，"就像知道他还活着一样。"
三个小时后，他们站在滨海区一个废弃的造船厂里。虞清歌径直走向最角落的集装箱，输入柯谨臣的生日作为密码。门锁发出"滴"的一声，液压装置缓缓开启。
集装箱内部竟是一间高科技密室。正中央的全息投影台上，悬浮着柯谨臣的虚拟影像。
"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计划A失败了。"影像中的柯谨臣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熟悉的弧度，"但别急着难过，我准备了计划B到Z。"
清墨吹了声口哨："这混蛋连全息影像都这么装模作样。"
影像继续播放："滨海仓库地下一层有台量子通讯器，可以直接联系到我在瑞士的团队。密码是你第一次打中靶心的日期——别瞪眼，我当然知道是几号。"
虞清歌耳根微热。那是她十五岁在射击俱乐部的成绩，连父亲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影像突然严肃起来，"立即检查你弟弟们的基因锁状态。如果已经开始崩溃，注射蓝色冷冻舱里的抑制剂，然后带他们去一个地方..."
影像突然闪烁起来，似乎被什么干扰。柯谨臣的表情变得模糊："...小心崔英道...他不是最终...黑塔...才是..."
全息影像戛然而止。虞清歌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姐，这里有东西。"清砚从冷冻舱取出一支蓝色药剂和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虞夫人与一个银发男子站在天文台前，背后星空璀璨。
虞清歌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星辰与凤凰的约定，1999.6.14】
"这是..."清墨瞪大眼睛，"柯谨臣的父亲？"
"不。"虞清歌轻触照片上银发男子右眼的单片眼镜，"这是上一任星辰守护者。"
她走向密室深处的保险柜，输入记忆中那颗"最亮星辰"的坐标。柜门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黑色金属箱。箱盖上刻着两个交缠的图腾——凤凰与星辰。
"量子通讯器在地下室。"她抱起金属箱，声音冷静得近乎机械，"清墨去联系瑞士团队，清砚分析芯片里的数据。我要知道'黑塔'是什么。"
"那你呢？"双胞胎异口同声地问。
虞清歌打开金属箱，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和一枚凤凰形状的胸针。她将胸针别在衣领上，手枪插入后腰。
"我去会会崔英道。"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是时候让凤凰亮出爪子了。"
一小时后，虞清歌独自走进崔氏集团大楼。前台接待看到她时明显慌乱："虞、虞董事长！您没有预约..."
"告诉崔英道，"虞清歌摘下墨镜，瞳孔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金光，"我来谈他父亲欠我母亲的那笔债。"
电梯直达顶层。崔英道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
"虞小姐比我想象的来得早。"他没有转身，"看来柯谨臣死前透露了不少秘密。"
虞清歌缓步走近，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冰冷的节奏："他没死。"
崔英道终于转身，露出一张与柯谨臣有三分相似的脸——同样的高鼻梁，同样的薄唇，只是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真令人感动。"他假惺惺地鼓掌，"但你确定回来的会是同一个人吗？星门里的东西...可是会伪装的。"
虞清歌突然拔枪，子弹擦着崔英道的耳朵钉入他身后的油画。崔英道纹丝不动，只是笑容扩大了："暴躁的小凤凰。你就不想知道柯谨臣瞒了你什么？"
他按下桌上的遥控器，墙壁变成显示屏，播放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年轻的柯谨臣站在实验室里，冷漠地看着培养舱中痛苦挣扎的虞清歌。
"1999年6月15日，你的第一次基因觉醒。"崔英道舔了舔嘴唇，"猜猜是谁建议你父亲用冷冻疗法抑制你的能力？"
虞清歌的手指纹丝不动地扣在扳机上："录像可以伪造。"
"那这个呢？"崔英道扔给她一份文件，落款是柯谨臣的签名，"《凤凰宿主能力抑制方案》，写得相当专业呢。"
文件上的日期确实是1999年6月14日——流星雨那晚的第二天。虞清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些被尘封的记忆开始松动...
"你以为的童年守护者，其实是监视者。"崔英道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柯家世世代代的使命，就是确保凤凰宿主不会完全觉醒。"
虞清歌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崔英道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柯谨臣教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识破谎言。"她抬起手，凤凰胸针射出一道蓝光，文件上的签名立刻显现出伪造的荧光反应。
崔英道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即便如此，你也救不了他。星门已经开启，星辰守护者注定要成为祭品。"
"错了。"虞清歌按下胸针上的隐藏按钮，整个崔氏大楼的电力系统突然中断。在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已经闪到崔英道身后，枪口抵住他的后心。
"第一，星门需要的是凤凰血脉，不是星辰。"她在崔英道耳边低语，声音冷得像冰，"第二，柯谨臣从来不是什么守护者。"
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虞清歌的影子竟展开一对巨大的凤凰羽翼，而崔英道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凸起。
"你...你怎么会知道..."崔英道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某种爬行动物。
虞清歌扣下扳机，特制子弹穿透崔英道的心脏。没有鲜血涌出，只有蓝色的黏液从伤口渗出。
"因为真正的崔英道二十年前就死了。"她看着地上蠕动的"东西"，"你们这些从星门溜出来的寄生虫。"
"它"发出最后一声嘶叫，彻底融化成一滩蓝色黏液。虞清歌踩过那滩液体，走向落地窗。远处，滨海仓库的方向升起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通讯器突然响起，清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姐！量子信号捕捉到了！是柯谨臣的加密频段！他还——"
"我知道。"虞清歌望着那道金光，嘴角微微上扬，"准备直升机，我们去接他回家。"
在她转身的瞬间，窗外的金光突然分裂成无数光点，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与1999年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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