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将那柄白色油纸伞递过来时，伞骨泛着温润的木光，伞面白得像落满了雪。黎阮接过，手指在伞柄上轻轻一转，伞面“唰”地张开，遮住了半面窗的天光。
“您这是要……”王晴看着她把玩油纸伞的模样，心头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
“副业。”黎阮笑得狡黠，忽然将伞面转向她，“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王晴咽了口唾沫，点头的动作有些僵硬。
“怨鬼缠身，总得有人管。”黎阮收了伞，指尖敲着伞柄，“驱鬼积功德，功德涨修为——划算得很。”
王晴干笑两声，赶紧翻出文件转移话题。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位能与邪神对峙的神女，提着油纸伞去驱鬼的模样。
一周时光在黎阮的“新事业”中溜过。她在上京市那座爬满爬山虎的四合院里找到那只女怨鬼时，对方正化作黑烟缠向个中年男人的脖颈。听完怨鬼泣血的控诉——那男人骗走她的积蓄，害她病死街头，黎阮没多说什么，指尖凝起金光收了怨鬼，又屈指一弹，抽走了男人的一缕生魂。
第二天，有人看见那男人蹲在四合院门口，对着墙根嘿嘿傻笑，彻底成了痴儿。
之后几日，黎阮再没遇到像样的“生意”。直到祈愿节前夜，她处理完第五宇宙的琐事，一脚踏入灵界，就见絮捧着件礼服迎上来。
那礼服是用月光织就的料子，裙摆在光下泛着流动的银辉，领口绣着细碎的星子，腰间坠着枚鸽蛋大的祈愿石，正是她年少时最爱的样式。“絮，你总能给我惊喜。”黎阮指尖拂过裙摆，眼里亮得像落了星。
“您喜欢就好。”絮笑得眉眼弯弯，“第一阶段大考刚结束，合格率88%，优秀率72%。”
“不错。”黎阮点头，指尖转着祈愿石，“刚开始能这样，以后会更好。”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阿平呢？他练得怎么样？”
絮的神色顿了顿，黎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了？”
“圣子的剑术进步太快了……”絮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已经能跟上官慕言、甚至月羌打成平手了。”
黎阮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眼底的骄傲藏不住：“这是好事啊。”
“可上官家主……”
“上官老头才不会生气。”黎阮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嘴角弯得更厉害，“他只会偷偷乐——毕竟阿平是他看着练剑的。”
她环顾四周，没见祁朝的身影。
“祁朝在教他们明日的祈愿阵法。”絮解释道，“您不在的这些天，训练都是他盯着的。”
“辛苦你们了。”黎阮的声音软了些，“等忙完这阵，给你们放长假。”
絮笑着摇头，忽然问：“殿下，明日……真的会有意外吗？”
“会。”黎阮的眼神沉了沉，“而且，是我要亲手促成的。”她看向絮，目光里带着询问，“你信我吗？”
“信。”絮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眼底只有全然的信赖，“无论您做什么，我和祁朝都信。”
黎阮的心头涌上股暖意，正想说些什么，就听絮又道：“圣子说明日想来祈愿节看看，他对灵界的庆典好奇得很。”
“让他来。”黎阮笑了，“正好，让他也看看灵界的热闹。”
夜风拂过殿门，吹动了那件银辉流转的礼服。明日的祈愿节，注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庆典——有些陷阱，该布了；有些棋子，也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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