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季付的指尖还残留着林满掌心的温度,那半截粉笔在他眼前泛着诡异的荧光。天花板塌陷的轰响仍在耳畔回荡,数学考卷像雪片般覆盖了整间生物实验室。
"你早就知道?"季付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弯腰捡起一张考卷,背面油渍形成的图案分明是林满外公的早餐摊招牌。
林满没回答。她的校服领口被导管撕开大半,锁骨下的∑符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裂。第三根导管突然从实验台下窜出,缠住她的小腿往彩虹雾气里拖。
季付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林满的皮肤烫得吓人,皮下滚动的粉笔头硌得他掌心生疼。"松手!"林满突然剧烈挣扎,"你根本不明白——"
导管猛地收紧。林满痛呼出声,季付看见她手臂内侧的皮肤被撑得透明,骨骼上密密麻麻的"58"刻痕正在渗血。校医们的白大褂同时鼓胀起来,露出里面蓝白条纹的校服下摆。
"当年外公他们......"林满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签的不是毕业协议,是卖身契!"
实验台突然倾斜。烧杯里蓝绿色液体泼洒在考卷上,油墨遇水晕染成早餐摊的平面图。季付的瞳孔骤缩——图纸角落的签名笔迹,和上周出现在他数学作业本上的一模一样。
苏琴的残影在雾气中重组。她空荡荡的眼窝里涌出更多考卷,每张背面都印着不同的早餐摊拆迁公告。"五十八个理科生。"她的声音带着粉笔灰的干燥感,"换五十八个早餐摊主的命。"
季付的∑符号突然剧痛。他低头看见自己锁骨下的蓝光正与林满的形成共振,两人的血滴在考卷上,竟然自动填满了所有错题的标准答案。
"你上周三在医务室......"林满的声音发抖,"是不是看到了镜子后面的东西?"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季付想起针管里彩虹色的液体,想起校医用沾满蓝墨水的手盖章,更想起镜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年轻时的教务主任正往林满外公的茶里下药。
导管突然全部绷直。林满被拽得腾空而起,季付死死抱住她的腰。校服布料撕裂的瞬间,他看见她后腰上有个新鲜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几何纹路。
"他们给你打了什么?"季付的指甲陷进她腰侧的淤青。
林满的瞳孔突然放大。她伸手抓住季付的衣领,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当∑x²+y²=58......"温热的呼吸带着铁锈味,"就是契约生效的时候。"
实验台下的阴影里传来铅笔书写的沙沙声。季付转头看见校医们正在往自己眼球上刻公式,他们的白大褂下摆沾着和陈年油渍一模一样的污迹。
"现在!"林满突然把半截粉笔塞进季付嘴里。苦涩的石膏味在舌尖炸开,他的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完整的坐标轴——横轴是早餐摊拆迁日期,纵轴是五十八个学生的毕业成绩,而原点交汇处赫然是今天的时间戳。
季付的∑符号迸出刺目蓝光。光芒所到之处,校医们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用粉笔头拼成的骨骼。林满趁机挣开导管,抓起解剖剪刺向最近的校医。
"他们的弱点是......"剪刀扎进眼窝的瞬间,校医的身体突然僵直,"葱花!"
彩虹雾气剧烈翻涌。季付吐出粉笔头,发现上面沾着早餐摊特制的葱油。他扑向实验台打翻所有烧杯,蓝绿色液体遇到油渍立刻凝固成"58"形状的结晶。
林满的校服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她外公手写的数学公式,每一个等号都扭曲成铁链的形状。她抓起燃烧的布料按在季付的∑符号上,剧痛中两人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
教务主任的钢笔突然从雾气里射出。季付推开林满,笔尖擦着他脖子钉入墙面,墨汁在瓷砖上腐蚀出"早餐摊拆迁补偿协议"的字样。
"当年他们用外公的摊位做实验......"林满的声音混着浓烟,"现在要用我们的身体继续!"
季付的视野突然被血色覆盖。他看见无数穿校服的身影在雾气中挣扎,每个人的锁骨下都嵌着发光的∑符号。最前排的男生抬起头——那张脸分明是年轻时的林满外公。
解剖剪突然自己飞起来。它划破季付的指尖,血珠精准落在林满后腰的针孔上。皮肤绽开的瞬间,里面滚出的不是血,而是半凝固的蓝墨水。
"契约要完成了......"林满的瞳孔开始扩散。她抓起季付的手按在自己锁骨上,两人的∑符号突然同时裂开,露出底下用粉笔头刻的完整公式——∑(早餐摊数量×学生人数)=58。
校医们的注射器同时举起。针管里彩虹色液体沸腾着,在尖端形成微型的早餐摊模型。季付在最后一刻拽着林满滚向门口,她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五道血痕。
"你外公......"季付喘着粗气撞开门,"是不是教过你解这个方程?"
林满的嘴角渗出蓝墨水。她突然咬破手指,在门板上画了个歪斜的等号:"当两边都是58......"鲜血顺着门板流成分数线,"就让它见鬼去!"
\[未完待续\]门板上的血等号突然开始蠕动。季付闻到了葱花混着蓝墨水的腥气,林满的手指在他掌心痉挛,指甲缝里渗出的液体在门把手上腐蚀出"58"的凹痕。
"跑!"林满突然拽着他撞进走廊。季付的鞋底粘着燃烧的试卷残片,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烙下焦黑的数学符号。身后传来玻璃器皿爆裂的脆响,彩虹雾气从门缝喷涌而出,触到灯光立刻凝结成早餐摊的油渍形状。
林满的校服下摆突然被无形力量扯住。她踉跄着撞上消防栓,金属柜门映出她锁骨下分裂的∑符号——现在变成了完整的积分公式。"他们用外公的......"她的喘息带着铁锈味,"油锅当培养皿......"
季付突然按住她的后颈。月光透过走廊窗户,照出她耳后皮肤下游动的粉笔灰——组成了早餐摊的经纬坐标。远处传来铅笔在试卷上划动的沙沙声,每响一次,林满瞳孔里的血丝就多一分。
"你外公的茶。"季付扯开自己领口,锁骨下的蓝光正随着沙沙声脉动,"是不是总飘着粉笔头?"
林满的睫毛剧烈颤抖。她突然撕开季付的袖口,小臂内侧不知何时布满了蓝色墨点,连起来正是早餐摊的拆迁公告。"你喝了校医室的......"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彩虹水?"
整排教室的门突然同时弹开。季付看见无数课桌在自行移动,桌肚里渗出蓝绿色黏液。最前排的课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煎饼,面糊里嵌着半截粉笔。
林满突然把他推到墙边。她的膝盖抵住季付大腿外侧的淤青,沾血的手指在他胸口画了个歪斜的等号:"当∑符号碰到葱花......"温热的鼻息喷在他渗血的锁骨上,"就会......"
天花板传来钢筋扭曲的呻吟。季付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垂下半截蓝白条纹的袖口,袖扣是生锈的粉笔盒搭扣。林满顺着他的目光僵住——那分明是她外公年轻时穿的校服。
"契约要闭环了......"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抓住季付的手按在自己后腰针孔上。皮肤裂开的瞬间,季付的指尖触到了冰凉的粉笔头——上面刻着早餐摊的营业执照编号。
远处传来油锅沸腾的声响。季付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完整的操作台,每个灶眼都坐着个穿校服的学生,他们锁骨下的∑符号正通过导管往油锅里滴蓝墨水。
林满突然咬破舌尖。血珠喷在季付眼皮上,他的视野顿时蒙上猩红滤镜——此刻整条走廊的墙壁都在渗出蓝绿色液体,凝结成的数字58像壁虎般爬向他们的影子。
"当年外公他们......"林满的指甲掐进季付手腕,"把粉笔灰调进面糊里......"她的声音突然变调,最后几个字带着金属摩擦的刺响。
季付的∑符号突然灼烧般剧痛。他低头看见蓝光中浮出密密麻麻的坐标点,每个都对应着林满皮肤下游走的粉笔头。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教务主任正用注射器抽取彩虹雾气,针尖上悬着微缩版的早餐摊招牌。
林满突然拽着他扑向楼梯间。她的发丝扫过季付渗血的锁骨,带起一串细小的蓝色火花。台阶在脚下扭曲成积分符号,每一步都踩出粉笔灰与蓝墨水混合的黏液。
"解是错的......"她的喘息混着血腥气,突然把季付推倒在转角平台。月光透过窗户铁栏,在她脸上投下"58"形状的光斑,"当年外公他们......"
地下传来油锅爆炸的闷响。季付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拉长变形,锁骨下的蓝光在墙上投出早餐摊的完整账本——每一笔收入都对应着一个学生的∑符号亮度。
林满的校服突然渗出蓝墨水。她撕开衣领,锁骨下的公式正在重组成拆迁协议条款。季付突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触到的不是皮肤,而是潮湿的粉笔灰质地。
"面糊......"她的瞳孔扩散到极致,"是拿我们的......"
整栋楼的灯光突然频闪。季付在明灭中看见无数穿校服的身影从墙壁走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冒热气的煎饼,面糊里嵌着正在溶解的∑符号。最前排的身影抬起头,蓝墨水正从七窍流出——那是上周失踪的课代表。
林满突然把季付的头按向自己胸口。她的心跳声震得他耳膜生疼,每一下都伴随着远处铅笔书写的沙沙声。"听......"她的喉骨在季付鼻尖前颤动,"契约的笔划数......"
季付的∑符号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他看见蓝光中浮现出林满外公的苍老面孔,老人张开的嘴里——全是正在蠕动的粉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