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光并非温暖的包裹，更像是无数根细针同时穿刺神经。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拧成麻花，又在瞬间扯成丝线，意识在失重感中疯狂下坠。穿越通道的常规体验是“晕车式眩晕”，但这次更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还顺带开启了“时空搅碎”模式。

沈砚“呸……金俊勉那家伙……就不能给点晕车药吗……”

我在意识模糊间嘟囔，舌头顶着上颚尝到铁锈味。大概是灵魂层面的“擦伤”，快穿老油条也架不住五星任务的入场特效。

不知过了几秒还是几个世纪，背部突然撞上坚硬的地面，肺里的空气被猛地挤出。

我呛咳着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穿越舱天花板，而是一块摇摇欲坠、闪烁着“维多利亚的秘密”霓虹招牌——只是“秘”字的三点水已经熄灭，只剩“维多利亚的禾”在夜风中晃悠，像个荒诞的笑话。

沈砚“嘶……”

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堆满垃圾的后巷。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酒精和某种金属灼烧的怪味。巷子口外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巨响，夹杂着兴奋的嘶吼和痛苦的惨叫。

这不是现实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扶着墙壁站起来，蹭了蹭掌心的污渍。身上的快穿制服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套磨白的牛仔套装，还算合身，但远不如事务所的防护服靠谱。终端腕表是任务标配，此刻屏幕漆黑，显然在梦境维度被强制屏蔽。

沈砚“搞什么……新手村都比这强吧？”

我压低声音吐槽，贴着墙壁挪到巷口。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一条宽阔的商业街，本该灯火辉煌，此刻却像经历了一场浩劫。路灯歪歪扭扭地倒在路边，橱窗玻璃碎成蛛网，名牌店铺的招牌被能量冲击得变形熔化。街道中央，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激烈打斗。

其中一人徒手凝聚出冰蓝色的能量球，狠狠砸向对手；另一人则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每一次挥爪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最夸张的是一个金发男子，他脚下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岩浆般的红光从裂缝中涌出——这不是普通的异能者，他们的力量波动远超我执行过的现代都市任务。

“砰！”

冰球与黑雾相撞，产生的冲击波掀飞了路边的垃圾桶，其中一个正好朝我滚来。我连滚带爬地躲回巷子里，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喉咙。

沈砚“卧槽！这就是风神的梦境？确定不是末日战场？”

我捂着胸口，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

沈砚“金俊勉那家伙是不是对‘梦境’有什么误解？这哪是梦，分明是地狱开了分店！”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那些打斗者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不是简单的愤怒或杀意，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仿佛每一次攻击都在享受，每一次受伤都在亢奋。他们的眼神里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纯粹为了破坏而存在的火焰。

这就是“风神”吴世勋的梦境？那个以制造混乱为乐的疯批美人……我的一万积分，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像压在棺材板上的石头。

沈砚“不行，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求生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沈砚“神的梦境就算了，我可不想刚来就被打成筛子。先苟起来，摸清情况再说。”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街道上的战况。打斗似乎进入了白热化，金发男子的岩浆已经蔓延到街角，冰蓝能量的使用者开始节节败退，而那个黑雾缠身的家伙则发出咯咯的怪笑，指甲上的黑气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街对面一栋还算完好的建筑——那是一家顶层带有旋转餐厅的酒店，玻璃幕墙在混乱中居然奇迹般地保存了大半，霓虹灯招牌“云端之上”还在正常工作，透出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奢靡感。

沈砚“纸醉金迷的地方……”

我想起任务简报里的关键词

沈砚“或许那里有线索，或者至少能躲一躲？”

深吸一口气，我看准打斗的间隙，冲出后巷，沿着墙壁快速移动。心脏在胸腔里敲鼓，每一步都踩在恐惧的边缘。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能量碰撞产生的气浪擦着皮肤而过，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当我即将冲到酒店门口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在头顶响起！

我下意识地抬头——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风刃，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我的方向斩来！那风刃呈现出诡异的透明色，边缘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切割开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就是……风神的力量？在他的梦境里，连随手的攻击都如此致命？

一万积分……好像突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