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晚晚就被脸上奇怪的痒意惊醒。
那种感觉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爬行,又像是伤口愈合时的刺痒。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挠,指尖触到的不是往日粗糙凹凸的伤疤,而是光滑如初的肌肤。
"怎么回事..."
她坐起身,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缠在脸上的麻布不知何时已经松脱了大半。
石屋角落里有一盆昨夜剩下的清水,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借着从兽皮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看向水面——
水中的倒影让她惊得倒退两步,差点打翻水盆。
原本覆盖半边脸的狰狞伤疤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
杏眼如水,琼鼻秀挺,唇若点朱,正是她穿越前那个被同学们称为"校花"的模样。
就连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都一模一样。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心里急切地问道。
【叮!宿主持续使用治疗异能,促进自身细胞再生。容貌恢复度:98%,剩余2%为表皮微损伤,预计三日内完全恢复】
苏晚晚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脸,指尖都在发抖。
这些时日来,她早已习惯用麻布遮脸,都快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样子了。
每天早晨缠上麻布的动作已经成了肌肉记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雌主?我应该出发了。"
张真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惊醒了沉浸在震惊中的苏晚晚。
她慌忙想要重新裹上麻布,却因为手抖得厉害,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张真源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他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一小截光洁下巴上,虎瞳猛地收缩成一条细线。
"你的脸..."
苏晚晚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墙:
"别看!"
张真源却大步上前,轻轻抓住她的手腕:
"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
当麻布被完全解开时,张真源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琥珀色的瞳孔剧烈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怎么...会..."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突然单膝跪地,低下头:
"请雌主恕罪,属下冒犯了。"
苏晚晚被他这夸张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
"你起来,我又没怪你。"
张真源站起身,眼睛却不敢直视她,目光飘忽地落在她身后的石墙上:
"您比部落传说中描述的还要...美得不可方物。"
最后那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话让苏晚晚耳根发热。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其他人准备好了吗?"
"都在等您。"
张真源终于恢复正常,只是耳朵尖还红得厉害。
"不过...您要这样出去?"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麻布。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
"先维持原样吧,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
她熟练地重新缠上麻布。
"等解决水源危机再说。"
取水小队共有八人:苏晚晚、张真源、丁程鑫、贺峻霖,以及四个最强壮的熊族战士。
这四人都是部落里经验最丰富的猎手,每人背上都背着五个巨大的水囊。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一行人已经踏上征程。
丁程鑫走在最前面开路,银白色的狼耳警惕地转动着,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他的狼尾低垂,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按照这个速度,中午就能到水源。"
张真源展开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指着上面用炭笔标记的路线。
"但我们要小心熊族的巡逻队。他们最近在林娇娇的挑唆下,对周边领地的控制更加严密了。"
苏晚晚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自从离开部落,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雌主,喝点水吧。"
贺峻霖递来一个竹筒,兔耳因为长途跋涉而微微发红。
他的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昨晚又熬夜准备物资了。
苏晚晚接过竹筒,刚喝了一口,听到脑海中响起尖锐的系统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前方50米有埋伏!危险等级:高!】
她猛地停下脚步:
"等等!"
话音未落,一支泛着绿光的毒箭破空而来,直取张真源咽喉!
"小心!"
苏晚晚扑过去想推开他,却慢了一步。
毒箭"噗"地一声深深扎进张真源的左胸,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兽皮衣。
他的身体晃了晃,重重跪倒在地。
"敌袭!保护雌主!"
丁程鑫立刻进入战斗状态,银发炸起,狼爪弹出,将第二支袭来的箭凌空劈断。
四个熊族战士迅速围成一圈,把苏晚晚护在中间,同时亮出了各自的武器。
"张真源!"
苏晚晚跪倒在张真源身边,手忙脚乱地检查伤势。
箭上有毒,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
"没...事..."
张真源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鲜血从嘴角溢出,"保护...雌主..."
苏晚晚的眼泪砸在他脸上:
"别说话,我救你!"她全力运转治疗异能,双手泛起耀眼的蓝光,像流水般涌入伤口。
但毒素扩散得太快,张真源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系统!兑换解毒剂!立刻!"
【需要消耗100生存点兑换高级解毒剂,当前生存点余额:105,是否确认?】
"换!立刻换!"
一支精致的玻璃管凭空出现在她手中。苏晚晚用牙齿咬开塞子,将散发着薄荷清香的药水灌进张真源嘴里。
"咽下去!求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真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药水终于流入体内。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依然惨白如纸,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暂时稳定了。"
苏晚晚擦了擦眼泪,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但需要尽快回部落进行进一步治疗。"
丁程鑫解决完最后一个埋伏者,满身是血地跑回来:
"是林娇娇的人!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取水!"
他的狼耳愤怒地抖动着,"这些杂种在箭上涂了蛇毒!"
贺峻霖的兔耳紧张地竖着,红眼睛里满是担忧:
"现在怎么办?继续取水还是撤退?"
苏晚晚看着昏迷不醒的张真源,又看了看四个伤痕累累的熊族战士,咬了咬牙:
"继续前进。部落需要水,不能白来这一趟。"
她解下自己的水囊交给贺峻霖,"你带两个人先送张真源回去,其他人跟我去水源。"
-
正午时分,部落里的银涟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兽类的竖瞳,金色的虹膜中流转着冰蓝色的光晕。
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膨胀,骨骼发出"咯咯"声。
严浩翔立刻警觉地站起身,黑色羽翼半张:"银涟?"
"我...控制不住了..."
银涟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像是两个声带在同时发声。
他的鳞片迅速覆盖全身,从淡蓝色变成了深沉的冰蓝,每一片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当变形完成时,出现在原地的是一条体长超过十五米的巨蟒!
蛇身粗如水桶,鳞片如铠甲般层层叠叠,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但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很清明,完全没有之前兽化时的狂暴。
"严...严哥..."
巨蟒口吐人言,声音回荡在石屋内,
"我看到了...林娇娇的地底宫殿..."
严浩翔震惊地看着他,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还能说话?"
银涟的蛇尾不安地摆动着,将一张石凳扫得粉碎:
"觉醒后...我得到了先祖记忆..."
他的声音忽高忽低,似乎还不适应这副身体。
"林娇娇在找七兽图腾...她想打开..."
话未说完,他又痛苦地蜷缩起来,巨大的蛇身撞塌了半边石墙:
"快...告诉雌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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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严浩翔正在石屋内整理四件圣物。
他将"锐金骨"、"碧水鳞"、"赤火羽"和"青木角"依次摆放在石桌上,思考着它们之间的联系。
当他无意中将它们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摆成一个方形时,石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
地面裂开一条缝隙,露出向下的石阶。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图腾,最显眼的就是七种兽类的图案:虎、狼、鹰、蛇、熊、兔、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墙上跃出。
严浩翔的羽翼不自觉地完全展开,每一根黑羽都竖了起来。
他点亮火把,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了下去。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完整的七兽图腾。
当严浩翔的手触碰到石门上那个鹰形图案时,所有图腾突然亮起血红色的光芒!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拉向石门,他的手掌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无法挣脱。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死死攥住了从怀中掉出的半块玉佩...
夜,严浩翔独自来到部落外的禁忌之地。
这里杂草丛生,连最胆大的兽人幼崽都不敢靠近。
拨开半人高的荒草,一座无名墓碑显露出来,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
他单膝跪地,用袖子轻轻抚去墓碑上的尘土和蛛网。
"姐姐...我找到她了..."
他的声音哽咽,黑色羽翼无力地垂在身后:
"和你说的一样,她真的能拯救我们..."
月光下,一滴泪水砸在墓碑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当月光移动到某个角度时,墓碑上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字:翎。
严浩翔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缺的玉佩,轻轻放在墓碑前:
"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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