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严浩翔他们历尽艰险带回联盟中心的栗色小母马(已被苏晚晚赐名“栗风”),在联盟中心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成了比新年庆典还热闹的焦点。
幼崽们又好奇又害怕地围着临时搭建、用粗大原木深深钉入冻土围成的简陋“马圈”探头探脑,发出阵阵惊呼。
“哇!好大的……鹿?”
一个顶着羊角的小崽子奶声奶气地问。
“笨蛋!阿爷说了,这叫‘马’!是严首领他们从冰原抓回来的!跑得可快啦,比风还快!”
一个稍大点的狼崽子挺起小胸脯,仿佛自己参与了抓捕。
“它……它会不会咬人?它的牙齿好白!”
一个兔族小雌性怯生生地躲在哥哥身后。
“看着好凶!眼睛瞪得圆圆的!”
另一个小崽子附和道。
马圈外围,几个负责狩猎的狼族战士聚在一起,表情复杂。
- “费那么大劲,就抓回来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够塞牙缝的。”
- “就是!有这功夫,够打一头大角犀了!肉多皮厚!”
- “你们懂个屁!雌主说了,这叫‘圈养’!让它生小马!
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马了!
骑着它去打猎,追猎物追到它跑断腿!”
- “骑着打猎?
这……能行吗?别让马给掀下来摔死!”
- “嘿,别说,张真源那疯子好像已经在试了……”
苏晚晚在贺峻霖的搀扶下,也来到马圈旁。
看着圈内那匹依旧充满野性、焦躁不安地用蹄子猛烈刨着地面、试图冲撞坚固围栏的“栗风”,她眼中满是欣喜和成就感。
这不仅仅是一匹马,更是联盟迈向新文明的关键一步。
“浩翔,嘉祺,真源,你们辛苦了!做得非常好!
这是我们联盟迈出的极其重要的一步!”
她毫不吝啬地肯定着驯马小队用勇气换来的首次成果。
“只是开始。”
严浩翔依旧言简意赅,但目光始终没离开圈内的“栗风”,仿佛在评估着它的每一个反应。
“嗯,路还长。”马嘉祺沉稳地点头,目光扫过围观的族人。
“先让它熟悉环境,别急着靠近惊扰它。
水和新鲜的草料要充足,尤其是贺儿发现的那种嫩苜蓿,多喂点,那是好东西。”
苏晚晚细致地吩咐着负责看守的战士。
她转向越来越多的围观的族人,尤其是那些被指派负责未来养殖的兔族和鹿族成员,声音清晰而充满感染力:
“看到这匹马了吗?
我们驯服它,不是为了吃它的肉,是为了让它成为我们最忠诚的伙伴!
帮我们跑得更快,走得更远,驮得更重!它能让我们在战场上更快地追击敌人,也能让我们把丰收的粮食更快地运回家园!”
她伸手指向远处另一片被更牢固圈起来的区域,那里关着更早之前捕获的几头性情相对温顺的野羊和几头还在懵懂吃草的小野牛(之前狩猎时特意活捉的):
“它们也一样!把它们圈养起来,精心照料,让它们吃好喝好,繁衍后代,生出小羊小牛!
这样,我们就不用每次都为了食物,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危险的猎场!
我们就能有更稳定、更可靠的肉食来源、保暖的皮毛,甚至将来还能有奶水!”
这个“圈养牲畜”的观念,对于千百年来习惯了“狩猎-杀死-食用”这一生存链条的兽人来说,冲击力巨大。
“圈起来养?天天喂草?那多费事啊!
直接打来吃不就好了?新鲜!”
一个年轻的狼族战士忍不住大声提出质疑,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你懂什么!目光短浅!”
旁边一个满脸皱纹、眼神却晶亮的鹿族老雌性立刻打算用拐杖顿地,大声反驳。
“雌主这是长远的!是兽神赐下的智慧!
你想想,寒冬腊月,大雪封山,猎物都躲起来了,你上哪儿打去?
饿死吗?
万一跟狮国蛇族打起来,战士们没空去打猎,后方吃什么?
喝风吗?把这些牲口养着,就像咱们秋天存粮食一样,就是存着活的食物罐子!
还能自己生小崽子!越养越多!”
苏晚晚赞许地看了这位睿智的老雌性一眼,接口道:
“大婶说得太对了!这就叫‘可持续发展’。
我们不能只想着今天吃饱,还要想着明天、后天,甚至明年、后年的部落!贺儿,”
她转向小助手。
“雌主!”
贺峻霖立刻像被点到名字的小学生,挺直腰板,迅速掏出他随身携带的宝贝——
一块打磨光滑的木板和一截烧黑的炭条。
“你记一下,组织几个最细心、最有耐心的人手,专门负责照料这些牲畜。
每天喂什么草料、喂多少、喝什么水(是干净的溪水还是加了盐?)、圈舍怎么打扫清理才能保持干净没异味、它们生没生病……所有的一切,都要仔仔细细地观察,摸索规律,然后,”
她加重语气。
“用我教你们的符号,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
这些经验,就是我们未来畜牧的根基!”
“好嘞!雌主!包在我身上!”
贺峻霖小脸严肃,用力点头,炭条已经在木板上飞快地画着只有他能懂的符号。
(困难:改变部落根深蒂固的狩猎采集习惯,建立“驯养-畜牧”的全新观念阻力巨大,且缺乏任何专业饲养经验,一切需从零摸索,任重道远。)
马圈附近弥漫着新鲜的草料味、牲畜特有的膻味以及清理出的潮湿泥土气息。
幼崽启蒙:智慧的火种,未来的希望。
新建的、宽敞明亮的“学屋”里,人气比寒冬时节更旺了,充满了叽叽喳喳的童音。
春日的阳光透过特意开得很大的木窗,暖融融地洒在铺着厚厚干草和柔软兽皮垫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方格。
几十个不同种族、顶着各种小犄角、小耳朵、毛茸茸尾巴的幼崽挤坐在一起,小脸上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新奇和对“小贺老师”的崇拜。
学屋窗外,几个送孩子来的雌性没有立刻离开,透过窗户缝往里看,脸上带着欣慰和期待。
- “瞧瞧我家那皮小子,坐得还挺直!以前让他学认个草药,跑得比兔子还快!”
- “小贺老师真有耐心,讲得也好。那些‘字’画得真有意思,一看就明白!”
- “是啊,雌主这主意真好!学了这些‘字’,以后就不用光靠脑子记了,记在木板上,传给孙子都行!”
- “听鹿角长老说,以后还要学算数,学道理呢!咱们的崽子,说不定真能过上比咱们强百倍的日子!”
除了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老婆婆们继续讲述着山林生存的古老故事和草药知识,苏晚晚还新增了更系统化的启蒙内容。
贺峻霖站在一块新打磨光滑、涂了黑炭灰充当黑板的大石板前,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
他用白色的小石子在石板上认真地写下几个简单的象形文字:山(⛰️)、水(💧)、火(🔥)、人(👤)。
“崽崽们看,”
贺峻霖指着“⛰️”,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鼓励的笑意。
“这个弯弯的,上面尖尖的,像不像我们出门就能看见的那座大雪山?”
“像——!”
幼崽们异口同声,奶声奶气地拖着长音回答,纷纷伸出小手指向窗外远山的轮廓。
“这个波浪线,一条一条的,”
他又指向“💧”。
“像不像咱们部落旁边,哗啦啦流的小溪水?”
“像!像水流!”
小家伙们兴奋地晃动着小脑袋。
“这个呢?”
他指向“🔥”。
“像不像燃烧的火苗?冬天给我们带来温暖的火堆?”
“像燃烧的火苗!”
孩子们模仿着火苗跳跃的样子。
“这个小人儿,”
最后他指着“👤”,声音格外温柔。
“就是我们自己!每一个兽人!”“像——!”
幼崽们异口同声,奶声奶气地拖着长音回答,纷纷伸出小手指向窗外远山的轮廓。
“这个波浪线,一条一条的,”
他又指向“💧”。
“像不像咱们部落旁边,哗啦啦流的小溪水?”
“像!像水流!”
小家伙们兴奋地晃动着小脑袋。
“这个呢?”
他指向“🔥”。
“像不像燃烧的火苗?冬天给我们带来温暖的火堆?”
“像燃烧的火苗!”
孩子们模仿着火苗跳跃的样子。
“这个小人儿,”
最后他指着“👤”,声音格外温柔。
“就是我们自己!每一个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