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们彻底兴奋了,纷纷伸出小手,在空气中、在同伴的背上、在地上,努力地、歪歪扭扭地比划着这几个神奇的符号,小脸上洋溢着掌握“魔法”般的喜悦和骄傲。
苏晚晚坐在一旁铺着厚厚兽皮的宽大木椅上,面带温柔而满足的微笑看着这一切。
她的肚子沉甸甸的,里面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热烈的求知欲,正跟着“山”“水”“火”的节奏,一下下有力地踢动着她的肚皮。
与此同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贴身佩戴的【血脉共鸣石】传来阵阵微弱却清晰的波动——那是幼崽们纯粹而强烈的求知欲和蓬勃的生命力,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正汩汩不断地汇聚成河,滋养着她的精神。
“雌主,”
鹿角长老也坐在后排旁听,看着自家小孙子正有模有样地在地上画“山”字,老怀大慰,雪白的胡须都激动得翘了起来,忍不住低声感慨。
“您这法子……真是神了!这些符号,看着简单,可比光靠脑子死记硬背牢靠多了!
以后部落里的大事儿、交易的账目、珍贵的药方,都能清清楚楚地记下来,代代相传,再也不怕时间长了就记混、记丢了!”
“长老,这真的只是开始。”
苏晚晚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目光悠远。
“文字,是承载智慧、记录历史的基石。
等这些小家伙再长大些,我们还要教他们算数,教他们认识星辰流转、四季更替的道理,教他们分辨善恶,懂得团结和守护的意义。”
(持续投入,影响将无比深远)
学屋里飘散着干草和兽皮的混合气味,以及幼崽们身上特有的、带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
窗外偶尔传来远处雌性们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苏晚晚那十个被“发配”的各族侍者,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接地气”。
除了日常在试验田里挥汗如雨、在牲畜圈舍里捏着鼻子清理粪便,苏晚晚还给他们源源不断地“添砖加瓦”。
“看到试验田旁边那片向阳的陡坡了吗?”
苏晚晚在贺峻霖的搀扶下散步时,随手指着。
“开春了,雪融了,地气暖了,荠菜、灰灰菜这些鲜嫩的野菜也该冒头了。
你们几个,每天两人一组轮流去挖,要认准了,有毒的、老叶黄叶的不要,只要最水灵的嫩芽嫩叶。
挖回来的野菜,清洗干净,交给贺儿,他会教厨房的人怎么做好吃。”
“还有,”
她脚步不停,目光扫过墟市的方向。
“墟市通往落鹰涧那条主路,雪化了之后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商队和族人都抱怨不好走。
你们几个,抽空去平整一下,搬些碎石填平坑洼,把路修整结实。”
“另外,”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
“仓库那边堆着各家各户换下来的旧兽皮,积压了不少,天气暖了,都快有味了。
你们去挑拣一下,品相好的、还能用的,送去鞣制坊重新鞣制;
实在破烂不能用的,拆了线,把还能用的皮块和韧草线都整理出来,分门别类放好,交给丁程鑫,看看他能不能废物利用,做点脚垫、修补料之类的小东西。”
任务一个接一个,琐碎、繁重,且大多没什么“体面”可言。
苏晚晚还“不经意”地在他们面前对素素(苏晚晚新提拔的一个细心鹿族雌性助手)说道:
“素素,你每天记得把他们各自完成任务的量、完成的好坏,都清清楚楚记下来。
完成得又快又好的,晚餐多加一块肥瘦相间的烤肉,还能优先换到贺儿今天新做的、加了蜜的‘甜蜜惊喜’。
要是谁偷懒耍滑、敷衍了事……”
她没说完,但眼神再次意味深长地瞟向了墟市最角落、气味最“浓郁”的牲口棚方向。
这“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尤其是当晚餐时分,贺峻霖在熙熙攘攘的公共就餐区,故意当着所有族人和其他侍者的面,把最大最香、滋滋冒油的一块烤鹿肋排和一块形状最完美、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甜蜜惊喜”,递给今天挖野菜最多、采得最嫩、修路也最平整卖力的兔族侍者阿草时。
阿草激动得脸都红透了,在周围侍者几乎要把他烧穿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物,小口小口、极其珍惜地吃着,那陶醉的表情仿佛在品尝着兽神赐予的无上美味。
“哼!不就是挖点野菜、搬几块石头嘛!有什么了不起!明天看我的!”
一个身材魁梧的熊族侍者不服气地嘟囔,狠狠咬了一口自己那份普通的烤肉。
“就是!我们灰狐族动作最是敏捷灵巧,挖野菜这种活儿,肯定比某些只知道用蛮力的家伙快多了!”
另一个灰狐侍者灰尾也不甘示弱,眼神虽然还有些飘忽,但语气里的较劲意味很明显。
于是,一场围绕“谁更能干活”、“谁能吃到更多肉和甜蜜惊喜”的无声“内卷”竞赛,在这十个侍者中悄然兴起,愈演愈烈。
虽然那两个灰狐侍者眼底深处依旧藏着算计和闪烁,但至少表面上,一个个都变得异常“勤快”起来,甚至开始琢磨着怎么把活儿干得更快更好。
(效果:显著提高了劳动力效率,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内部形成了互相监督和竞争机制,管理压力减轻。)
晚餐时食物的香气弥漫,侍者们狼吞虎咽的咀嚼声,以及他们之间互相较劲、压低声音的争执。
日子在忙碌、希望和悄然滋长的竞争中飞快滑过。
苏晚晚的肚子像吹足了气的皮球,越来越大,沉甸甸地压迫着腰肢,行动越发迟缓笨拙,腰背的酸痛如同跗骨之蛆,日夜折磨。
贺峻霖几乎成了她的专属小尾巴和移动扶手,事无巨细地照料着她的饮食起居,小脸上写满了心疼和紧张。
丁程鑫放下了“裁缝铺”里大部分需要精细操作的活计,日夜赶工,终于用最柔软的雪兔腹绒和系统兑换的少量细棉布,为即将出生的小家伙缝制好了几套精致无比的小衣服、小包被,连小袜子、小帽子都一应俱全,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
他看着这些小小的、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衣物,金棕色的眸子里褪去了惯常的慵懒和戏谑,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柔软和期待。
马嘉祺和严浩翔在冰原驯马的间隙,回中心的时间也明显多了起来。
他们沉默地加固着苏晚晚居住石屋的墙壁,检查着门窗的牢固程度,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仿佛在构筑最后的堡垒。
张真源和刘耀文则带着战士们,利用已经初步适应了人类存在、被命名为“栗风”的栗色小母马做初步的骑乘适应训练。
同时,根据苏晚晚耗费了部落积累的大量上等鞣制兽皮从系统兑换来的《基础骑兵战术图解(图文版)》,开始摸索着组建一支小规模的侦察骑兵队。
他们以“栗风”为先锋,在联盟南部边境附近进行短距离的适应性巡逻,熟悉地形,并凭借机动性,成功地驱逐了几波零星出现的狮国和蛇族探子,取得了一些鼓舞人心的战果。
边境的压力,暂时得到了一些缓解。
这天傍晚,天空阴沉得如同倒扣的巨大黑锅,厚重的铅云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空气闷热潮湿,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苏晚晚靠坐在铺着厚厚兽皮的软榻上,贺峻霖正小心翼翼地帮她按摩着浮肿的小腿。
“雌主,小家伙今天动得格外厉害呢……像是在里面练拳脚。”
贺峻霖感受着手下频繁有力的胎动,忧心忡忡。
苏晚晚眉头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种强烈的、不同于以往的、源自身体深处的坠胀感伴随着规律性的紧缩阵阵袭来。
“贺儿……”
她猛地抓住贺峻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
贺峻霖的小脸瞬间血色尽褪,动作彻底僵住,下一秒,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声音尖利得变了形:
“要生了?!雌主要生了!!快!快去叫人!快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