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淡,却蕴含着无匹的力量和血腥的承诺。
“贺儿,素素!”
苏晚晚看向吓坏的小鹿少年和同样脸色发白、强自镇定的鹿族雌性。
“雌主!”
两人应声,努力挺直脊背。
“立刻组织所有非战斗人员,老人、幼崽、伤员,进入加固过的地下粮仓!
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能少!
准备好干净的布、煮开过的水、双倍的止血草、麻痹根!
战斗一旦开始,这里就是伤兵营!”
她知道,战斗必有伤亡,流血的不仅是战士。
“是!”
贺峻霖和素素用力点头,转身冲入冰冷刺骨的雨幕。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瞬间注入联盟的躯体。
刺耳的战争号角再次撕裂雨夜,穿透哗哗的雨声,在每一座石屋、每一条泥泞小路上回荡!
马嘉祺和严浩翔如同两道离弦之箭,冲入雨幕,冷峻的呼喝声在风雨中回荡:
“第一队,上东墙!弓箭手准备!”
“陷坑组,检查南面触发索!”
“滚木礌石,就位!”
迅速组织起防线。
张真源和刘耀文冲向马厩。
马厩里,“栗风”不安地踏着蹄子,另外几匹刚刚完成初步适应训练、骨架高大却眼神还有些桀骜的野马也在雨中喷着响鼻。
两人粗暴却迅捷地给它们套上简易的缰绳和鞍垫(丁程鑫赶制的实验品,还带着新木头的毛刺)。
张真源低吼着安抚暴躁的“栗风”,第一个翻上马背。
小母马感受到主人狂暴的战意和急切,竟也奇迹般地稳住了,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
刘耀文带着几个身手最敏捷、眼神同样凶狠的狼族战士,也各自跨上马背。
这支人数寥寥、装备简陋得可怜的“骑兵”,带着一往无前的凶悍,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冲出了联盟中心,马蹄踏碎泥水,消失在茫茫雨幕和南部起伏的丘陵地带。
石屋内,瞬间只剩下苏晚晚、丁程鑫、花婆婆和几个有接生经验、此刻也吓得够呛、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的雌性,以及襁褓中似乎感受到紧张气氛而变得异常安静、只偶尔发出细微哼唧的小婴儿。
外面的风雨声、隐约传来的号角声、战士奔跑呼喝的嘈杂声、以及更远处似乎开始响起的兵刃碰撞和模糊的嘶吼声
……交织成一张名为战争的巨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每一次远方的震动,都让屋内的雌性们身体一颤。
花婆婆紧紧握着胸前的兽牙项链,嘴唇无声翕动。
苏晚晚疲惫地闭上眼,感受着身体的极度虚弱和阵阵袭来的眩晕。
她轻轻抚摸着身边的小生命,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指尖感受到那微弱却真实的心跳,是她此刻唯一的锚点。
【血脉共鸣石:感知到强烈至极的守护意志(丁程鑫)、冰冷的杀意与高度专注(严浩翔、马嘉祺)、狂暴的愤怒与奔腾的战意(张真源、刘耀文)、纯粹的担忧与恐惧(贺峻霖)。
胎儿(新生儿)状态:由躁动转为异常的安静,仿佛在倾听这来自血脉的誓言与战歌。】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
花婆婆强撑着精神,在角落的小火塘上熬了浓浓的、加了补气血草药的肉糜汤,小心翼翼地吹凉,喂苏晚晚一口口喝下。
温热粘稠的汤汁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和力量。
丁程鑫如同最沉默的磐石,守在床边,背脊挺直如枪。金棕色的眸子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警惕地扫视着门窗的每一个角落,竖起的耳朵捕捉着屋外最细微的声响。
他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隔绝了所有的风雨和杀机。
偶尔,他的目光会落在苏晚晚和孩子身上,那眼神中的冰冷杀意会瞬间融化,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温柔和守护。
苏晚晚的身体在草药、肉汤和自身顽强意志力的支撑下,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
更重要的,她感受到胸口传来熟悉的、带着轻微刺痛的胀满感——那是生命的源泉在涌动。
“……程鑫……把孩子……抱给我……”
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丁程鑫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他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笨拙和小心翼翼,仿佛那小小的襁褓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
他弯下腰,像捧起稀世美玉,稳稳地、无比珍重地将那个包裹放到苏晚晚臂弯里。
他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苏晚晚冰凉的皮肤,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轻缓地收回。
苏晚晚忍着身体的酸痛,侧过身,解开衣襟。
当婴儿凭着本能,急切地摸索着,然后准确含住,开始用力吮吸时,一股奇异而强烈的连接感瞬间贯通了母子的血脉!
仿佛无形的脐带再次连接。
初乳的流淌,带着生命的甘甜和力量,注入了新生的躯体。
小家伙满足地哼唧着,用力地吸吮着,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抵在苏晚晚的胸口。
苏晚晚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小生命,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依赖和生命传递的满足,所有的疲惫、恐惧仿佛都被这温热的乳汁和怀中真实的重量冲淡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母亲”的强大意志,如同扎根于岩缝的藤蔓,在她心底疯狂地生长、蔓延。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柔和,却又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定。
屋外,战斗的喧嚣似乎被暴雨声掩盖,又似乎近在咫尺,喊杀声和兵刃声透过雨幕变得模糊而沉闷,反而更添压抑。
丁程鑫的耳朵微微转动,捕捉着每一个可疑的声音,身体始终保持着最佳的爆发姿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泥水气息从门口传来。
张真源和刘耀文浑身湿透,皮甲上沾满了泥泞和暗红的血迹(大多是敌人的),脸上带着激战后的亢奋、疲惫以及一丝后怕,冲了进来。
带进来的冷风让烛火剧烈摇晃。
“雌主!我们回来了!”
张真源嗓门依旧洪亮,但刻意压低了,带着一丝邀功般的兴奋。
“怎么样?”
苏晚晚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连带着怀中的婴儿也似乎吮吸得更用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