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深深埋进苏晚晚散发着淡淡药草清香的颈窝,身体仍在微微颤抖,但那不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被巨大的温暖和安全感包裹后,劫后余生般的悸动和难以言喻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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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温暖的光晕,将两人相拥的影子长长地投在石壁上,温暖而静谧,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雨和杀机。
********苏晚晚带少年飞翔:
“我第二个孩子必定是我们两个的聪明结晶!”
华丽却腐朽的王宫深处,林娇娇狠狠地将一只价值连城的琉璃盏摔得粉碎!
飞溅的碎片映照着她扭曲狰狞的脸庞。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她尖利的声音刺破宫殿的寂静。
“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都烧不死!还让他……还让他爬上了那贱人的床?!
苏晚晚!你好得很!专门捡这种没用的垃圾当宝是吧?
那我就让你尝尝,彻底失去‘脑子’的滋味!”
她猛地转向垂手侍立的幽兰,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怨毒的光:
“传令给‘暗线’和蛇族的佘厉!
下一个目标,还是贺峻霖!给我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
我要让苏晚晚的部落变成一群只知道咬人的没头苍蝇!我要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指令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还有!飞羽和黑岩那边的谣言,给我加大力度!
再加一条:就说联盟的青铜武器被诅咒了!用了邪术!
谁用了,谁就会被反噬!特别是那些箭头,射出去就会把使用者的魂也带走,带来厄运!
我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们的武器!”
恶毒的诅咒从她鲜艳的红唇中吐出。
“黑岩那边混进去的‘石头’,送到了吗?”她追问。
幽兰恭敬回答:
“小姐,按脚程,今日午后应该已经抵达联盟的冶火谷了。”
林娇娇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好!很好!让那群低贱的兽人等着看烟花吧!最好把马嘉祺和严浩翔那两个碍眼的家伙一起炸上天!”
“飞羽”部落,一处相对宽敞、挂着禽羽装饰的石屋内。
几位部落长老围坐,脸色凝重。桌上摊着几支联盟换来的青铜箭头,寒光闪闪,却似乎带上了不祥的气息。
“盐价虽然没变,但他们这次换最好的‘火翎羽’,要的盐比上次多了三成!
这不是变相涨价是什么?”
一个鹰钩鼻的长老沉声道。
“陶器易裂的事,虽然联盟那边有人解释是运输磕碰,但私下里传的有鼻子有眼……而且,”
另一个长老拿起一支青铜箭,眼神充满忌惮,“‘青铜厄运’的说法……昨夜联盟自己不就遭了‘天火’?这难道不是警示?宁可信其有啊!”
“蛇族最近在边境活动频繁,我们夹在中间……唉,”
最年长的长老叹了口气。
“下次和联盟的交易,缩减规模,只换最必需的盐。其他的……再看看吧。”
猜疑和恐惧的种子,已在他们的心中深深扎根。
崎岖险峻的山路上,一支由丁程鑫派往“清水湾”交换冬季厚皮子的联盟小型贸易队,正小心翼翼地行进。
满载货物的科多兽步伐沉重。
负责护卫的战士们高度警惕,刀剑出鞘,目光如电般扫视着两侧茂密的、易于埋伏的丛林。
“头儿,”
一个身材精悍、眼神锐利的狼族战士压低声音对队长说。
“刚才左边林子里,好像有东西反光……一闪而过,像是……蛇鳞?”
队长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右手猛地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柄:
“全体戒备!收缩队形!加快速度!弓箭手上弦!准备战斗!”
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冶火谷内,黑岩部落运送来的燧石矿石堆成了一座小山。
负责接收的工匠仔细检查着成色,满意地点点头:
“这批燧石不错,杂质少,个头大,比上次的好!”
他指挥着助手们将矿石分批搬进原料区,准备投入熔炼炉。
没有人注意到,在矿石堆的深处,夹杂着几块颜色略深、内部隐有细微裂纹的劣质燧石。
它们如同毒蛇的卵,静静地蛰伏着,等待着被投入烈火的那一刻。
幼崽营的隔离小屋里,那个叫小灰的兔族幼崽,身上的银纹红疹在昏暗的油灯下,似乎比白天更明显了一点,散发着微弱的、诡异的银光。
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低烧持续,哭闹声变得有气无力。
负责照顾他的老嬷嬷忧心忡忡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了看那些红疹,眉头紧锁。
而在部落外围一处偏僻的山坡,一个常年在附近采药的鹿族老人,正被一个裹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拦住。
那人声音嘶哑,出手却异常大方,几块沉甸甸的盐块塞进老人手里:
“老丈,你筐里这些带银边的草……我全要了!高价!”
老人看了看自己筐里那些普通的、只是边缘带点不规则银丝的止血草“银边蒿”,又看了看手里够全家吃半个月的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斗篷人动作迅速地将所有“银边蒿”收走,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安抚运动后身心俱疲、终于沉沉睡去的贺峻霖(少年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攥着苏晚晚睡袍的一角),苏晚晚轻轻穿衣起身,独自走到石屋的窗前。
窗外,月色清冷如水。
部落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睡,只有巡逻队的火把如同移动的星子,在远处有规律地移动着。
更远的冶火谷方向,依旧亮着几点微弱的火光——马嘉祺和严浩翔,还在和他们的弩机较劲。
她摊开手掌,掌心是素素傍晚悄悄交给她的、从小灰红疹处小心刮下的一小撮带着微弱银光的皮屑。
她的眼神凝重如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素素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低声汇报:
“雌主,沟渠的初步测量图,贺大人……他晚上强撑着精神,画了个大概轮廓,放在您书案上了。
还有……照顾小灰的嬷嬷说,孩子睡着后,那些红疹的银光……好像比白天更亮了些。”
苏晚晚沉默地点点头,目光却穿透浓重的夜色,投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深处,仿佛要看到那些在暗处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走到窗边那个小小的陶土花盆旁。
盆里是几株她之前用从系统兑换的种子(消耗了宝贵的50生存点)试验种植的麦苗,在深秋里,竟也顽强地钻出了土壤,舒展着两片嫩绿的新芽,在月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她摊开另一只手,掌心是几颗饱满的、同样来自系统的小麦种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几颗新的种子,埋入湿润温暖的土壤中,紧挨着那几株嫩芽。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风雨欲来……”
她低语,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轻轻拂过那稚嫩的新芽。
“但无论如何,种子总要发芽,部落……总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