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篮球场还蒙着雾，林澈的球鞋在地面擦出尖锐声响。他对着篮筐做定点投射，护腕上的草莓监测器突然震动——是顾屿设定的心率预警值。
“三分线外弧度压太低。”实验室方向传来金属碰撞声，顾屿抱着银色仪器箱走来，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新换的草莓挂绳，“昨天录入的投篮习惯数据显示，你左肘角度偏差1.3度。”
林澈接球转身，看见顾屿眼下淡淡的青黑：“昨晚又改程序到凌晨？”指尖掠过对方手腕的情侣手链，迷你篮球吊坠磕在他掌心，“我上周说的‘草莓味电解质饮料’……”
“在保温桶里。”顾屿别过脸，把仪器箱往地上一放，金属卡扣弹开的瞬间露出粉色管线，“新研发的动态传感器，需要贴在锁骨下方采集呼吸频率——自己贴还是我帮你？”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球场格外清晰。林澈扯松领口，露出锁骨处浅淡的汗渍：“劳驾顾教授亲自动手。”看着对方指尖捏着半透明贴片凑近，忽然偏头在他手腕蹭了蹭，“闻到了，是我喜欢的奶油草莓味涂层。”
顾屿指尖顿在距离皮肤零点五厘米的位置，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贴片精准贴在锁骨凹陷处，边缘的草莓图案刚好挨着林澈去年比赛留下的擦伤——那道疤痕被他偷偷纹成了迷你篮球轮廓。
“别乱晃。”顾屿打开平板，数据线另一端连着林澈护腕的监测器，屏幕上跳动的心率曲线旁飘着粉色草莓图标，“科创大赛报名通道今早开放，我们班的‘运动生物数据可视化’项目……”
“早签了你的名字当队长。”林澈突然起跳扣篮，篮球网晃动的阴影里，他看见顾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标注数据，唇角却翘着极浅的弧度。落地时故意往对方身边撞，发梢扫过顾屿耳垂：“上次文化节你帮我改战术板，这次换我当你的活体模型怎么样？”
午休时的实验室飘着烤饼干的香气。林澈趴在实验台上，看着顾屿把草莓酱挤进3D打印机——这次的传感器外壳被做成了迷你篮球形状，纹路里嵌着细闪的粉色荧光粉。
“尝尝。”顾屿把刚烤好的草莓曲奇塞进他嘴里，指尖蹭过他唇角的饼干渣，“添加了能监测唾液淀粉酶的纳米颗粒，等下训练时咬一口就能知道碳水吸收效率。”
“甜过头了。”林澈含糊不清地说，却把剩下的半块曲奇塞进顾屿手里，指尖故意划过对方掌心的茧子——那是常年握试管和鼠标留下的痕迹。忽然看见顾屿电脑桌面闪过自己扣篮的照片，备注是“14号球员呼吸频率峰值研究样本”。
下午的体能训练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林澈躲进器材室时，锁骨处的传感器突然发出蜂鸣——顾屿发来的紧急弹窗：“心率异常波动，立刻来实验室。”
“只是被雨淋了而已。”林澈看着顾屿举着红外扫描仪绕自己转了三圈，白大褂下摆扫过他脚踝。忽然被按在实验台上，顾屿的指尖隔着湿透的球衣按在传感器边缘：“贴片进水导致电阻值紊乱，必须……”
“必须脱衣服？”林澈挑眉，配合地扯开纽扣。当顾屿的指腹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实验室的灯突然因雷暴跳闸。黑暗里传来试剂瓶碰撞的轻响，接着是草莓味的呼吸拂过耳畔：“别乱动，传感器定位点在……”
“在左胸第三根肋骨附近，我知道。”林澈忽然握住对方手腕，把顾屿的掌心按在自己跳动的心脏位置，“刚才跑过来时心率快，不是因为传感器进水——是想到你在实验室等我。”
备用电源亮起的瞬间，顾屿猛地缩回手。林澈看见他耳尖红得滴血，却还强装镇定地打开数据分析界面：“训练数据显示，你每次投三分时的眨眼频率和我在观众席的位置呈正相关……”话没说完就被塞进颗草莓糖，糖纸上印着歪扭的“G&L”缩写。
深夜的实验室亮着暖光。林澈枕着顾屿的大腿打盹，听见键盘敲击声突然变缓。睫毛颤动时，有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是顾屿的指尖，正顺着他眉骨描绘轮廓。
“醒了就起来看数据。”顾屿迅速收回手，把平板推过去。屏幕上是叠加了草莓图案的心率热力图，心脏位置的粉色光斑格外醒目，备注栏写着：“样本对‘顾屿 proximity’关键词反应剧烈，建议增加贴身监测时长。”
“贴身监测啊……”林澈忽然坐起身，鼻尖几乎碰到顾屿的，“比如现在这样？”看着对方瞳孔微微收缩，故意把冰凉的手塞进顾屿白大褂口袋——里面躺着枚新做的草莓耳钉，耳钉托是迷你篮球的形状。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顾屿忽然转身打开培养箱，里面悬浮着半透明的草莓数据模型——是用林澈今天的训练数据生成的3D投影。指尖划过模型时，投影突然展开成篮球场动线图，每个投篮点都标着“G的最佳观测角度”。
“科创大赛的初赛课题。”顾屿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草莓花瓣，“研究‘观众席位置对球员运动表现的影响’——对照组是我坐在替补席，实验组是坐在你指定的14号观众席。”
林澈忽然笑出声，指尖勾住顾屿的无名指，情侣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那实验组数据肯定爆表——比如现在，我的心率峰值已经突破监测上限了。”说着把顾屿的手按在自己后颈，那里贴着枚新的草莓贴片，正源源不断传输着发烫的体温数据。
凌晨三点，实验室的打印机发出轻微嗡鸣。顾屿看着新出炉的传感器外壳——这次是两个交叠的图案，篮球嵌着草莓，边缘刻着极小的“L澈G屿”。旁边的林澈不知何时睡着了，脸埋在他白大褂上，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草莓酱。
“笨蛋，传感器要贴在动脉位置。”顾屿轻声说着，却没叫醒对方。指尖划过林澈掌心的茧子，想起去年此刻，这人还只是在球场上横冲直撞的小太阳，如今却成了他科研笔记里最核心的变量。
培养箱里的草莓数据模型轻轻晃动，投影在墙上投出交错的光影——篮球轨迹与草莓光斑缠绕，像他们交叠的昼夜。顾屿忽然想起林澈说过的话：“我的最佳投射角度，永远对着有你的方向。”
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新创建的文档标题是：《关于“14号球员专属数据模型”的可行性研究——兼论草莓气味对心率调节的辅助作用》。文档末尾附了张偷拍的照片：林澈在球场上逆光奔跑，护腕的草莓挂件扬起，背景是顾屿坐在观众席举着平板的剪影，备注写着“我的最佳观测点”。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林澈忽然翻了个身，手臂圈住顾屿的腰。鼻尖蹭过对方颈侧，闻到熟悉的草莓清香——是顾屿新换的沐浴露，前调是他喜欢的奶油味，后调藏着只有近距离才能察觉的雪松气息。
“明天训练，带新的草莓蛋白棒。”林澈闷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顾屿腰侧的皮肤，“要你亲手做的，多加碎草莓粒——就像上次在实验室，你喂我吃的那种。”
顾屿身体僵了一瞬，却没推开怀里的人。指尖划过林澈后颈的贴片，感受到皮肤下跳动的频率——和他此刻的心跳，惊人地同步。窗外的晨光漫进实验室，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草莓数据模型渐渐变幻形态，最终定格成两个交握的轮廓：篮球与草莓，阳光与科研，在清晨的第一缕光里，完成了最完美的数据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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