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铃响前三分钟，顾屿把保温盒拍在林澈课桌上。金属盒盖弹开的瞬间，草莓香气混着烤蛋白的焦香涌出来——六根裹着粉糖霜的蛋白棒整齐码着，每根顶端都嵌着半颗冻干草莓，果肉纹路里凝着细小的“14”字样。
“改良版。”顾屿转身时校服后摆扫过林澈手背，“减少20%乳糖，增加你上次说的‘咬到果肉的颗粒感’——别在课堂上吃，草莓籽会卡牙缝。”
林澈捏起蛋白棒咬下，酥脆外壳在齿间裂开，内里的草莓酱爆浆般渗出来，混着坚果碎的颗粒感刚好蹭过舌尖。他盯着顾屿耳尖发红的后颈，忽然把沾着糖霜的指尖按在对方课本的公式推导里：“这版甜度……和你昨天在实验室的体温差不多。”
顾屿的钢笔尖在纸面上洇开墨点。林澈看见他课本空白处画着歪扭的蛋白棒草图，旁边标着“L氏甜度偏好：37.2℃恒温加热草莓酱”——那是上周偷测的他吃甜食时的最佳温度。
午休时的篮球场晒得发烫。林澈在三分线外做折返跑，护腕的监测器突然震动，屏幕跳出顾屿发来的弹窗：“第12次变向时膝盖内扣角度过大，立刻来器材室做肌肉检测。”
推开门就看见顾屿蹲在地上调试仪器，白大褂领口敞着，露出里面半截银色项链——吊坠是迷你试管形状，装着淡粉色的草莓纤维粉末。“膝盖贴。”顾屿递来片印着草莓图案的弹性绷带，指尖擦过林澈膝盖内侧的旧伤，“新配方加了止痛成分，原料是你上次比赛赢的草莓苗。”
林澈忽然抓住他手腕，把吊坠凑到鼻尖：“里面装的是……我上次打翻的草莓酱？”看着顾屿耳尖迅速变红，忽然笑出声，“难怪最近训练时总闻到若有若无的甜味，原来你把‘标记物’带在身上。”
顾屿猛地抽回手，却没躲开林澈蹭过来的额头。发梢扫过他睫毛时，听见这人闷声说：“其实我早发现了——你每次帮我贴传感器，指尖都会沾点草莓香，就像现在……”话没说完就被塞进根新的蛋白棒，糖霜蹭在唇角，像沾了片小草莓。
下午的生物课是小组实验课。林澈盯着顾屿手里的培养皿——里面泡着刚发芽的草莓苗，叶片边缘泛着他熟悉的粉白色。“转基因品种。”顾屿用接种环挑起片嫩叶，叶背叶脉间隐约映着“L”的轮廓，“叶绿素含量降低15%，花青素浓度和你投篮时的心率峰值呈正相关。”
“所以这株苗会跟着我心跳变色？”林澈凑过去时鼻尖碰到顾屿手背，看见培养皿标签上写着“14号共生实验体”，备注栏画着简笔画：穿球衣的小人扣篮，旁边飘着带篮球纹路的草莓。
放学时突降太阳雨。林澈把顾屿拽进篮球馆侧门，后背抵着铁门时，听见对方心跳声混着雨声撞进耳膜。“你的训练计划。”顾屿从书包里掏出牛皮本，内页贴着林澈每场比赛的技术统计，中间夹着张手绘表格，“下周开始增加‘草莓气味刺激下的反应速度训练’——具体方案……”
“先示范下？”林澈指尖划过顾屿锁骨，那里还留着早上贴传感器的胶痕，“比如现在，我闻到草莓味时的心率……”话没说完就被顾屿塞来个密封袋，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莓花瓣，边缘用荧光笔写着“林澈专属刺激源”。
“笨蛋，这是对照组样本。”顾屿别过脸，却没阻止林澈把袋子按在鼻尖深吸，“实验组是我身上的味道——上周用你送的草莓沐浴露做了挥发性成分分析，发现某款香调能让你投篮命中率提升8%。”
深夜的实验室亮着蓝光。林澈趴在实验台上看顾屿调试嗅觉传感器，对方手腕上的情侣手链晃来晃去，迷你篮球吊坠磕在培养皿边缘。“张嘴。”顾屿忽然举起滴管，透明液体混着细碎的草莓果肉滴进他嘴里，“新研发的味觉传导监测剂，能实时记录你尝到甜味时的神经突触反应。”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林澈看见顾屿耳尖红得滴血。他忽然抓住对方手腕，把沾着液体的指尖按在自己下唇：“这次的味道……比上次在器材室偷亲时甜。”看着顾屿瞳孔骤缩，故意舔了舔唇角，“是不是加了我喜欢的奶油基底？”
顾屿猛地转身去关仪器，却碰倒了桌上的草莓盆栽。林澈接住摔落的花盆时，看见盆土底下埋着枚银色戒指——内侧刻着“G→L 1.3°”，正是他投篮时左肘偏差的角度。
“上次文化节捡的。”顾屿声音发闷，却没否认，“本来想等你改好角度再给……”话没说完就被林澈套进无名指，戒指圈刚好贴着他常年握笔的茧子。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出条纹光影。顾屿看着林澈把新做的草莓传感器贴在后颈，贴片边缘的篮球纹路刚好挨着自己的指尖。“明天训练。”他忽然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上面画着篮球场分区图，每个点位标着“草莓香氛机放置坐标”，“当你跑到我画的红点时，会闻到三种不同浓度的草莓味——记录下哪种让你扣篮力度最足。”
“不如直接让我闻你身上的味道？”林澈忽然凑近，鼻尖蹭过顾屿颈侧，“上周测过，你体温36.8℃时，草莓香调的挥发度刚好让我心率破表。”说着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后颈，那里的传感器正闪烁着粉色光斑，“看，现在数据已经超标了——属于顾屿专属的超标。”
凌晨一点，实验室的打印机吐出新的传感器外壳——这次是交缠的篮球与草莓藤蔓，藤蔓纹路里嵌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林澈趴在顾屿肩上打盹，听见对方轻声对着电脑念：“《草莓气味对14号球员运动表现的影响研究》，实验组数据采集第37次，结论：所有样本中，顾屿本人的自然气味引发的心率峰值、投篮精准度、肌肉爆发力均为最优解。”
“那当然。”林澈闭着眼笑，指尖勾住顾屿的小拇指，“我的最佳刺激源，从来都不是草莓味——是你在的方向。”感觉到对方身体僵了一瞬，接着有柔软的触感落在发顶——是顾屿偷偷落下的吻，带着草莓蛋白棒的余味，和他藏在科研数据里的，没说出口的喜欢。
晨光漫进实验室时，林澈发现顾屿笔记本里夹着张旧照片：去年新生杯，他在球场上摔破膝盖，顾屿蹲在旁边帮他贴创可贴，指尖沾着没擦干净的草莓果酱。照片背面写着极小的字：“第一次觉得，草莓味可以和汗水味这么配。”
“该去晨练了。”顾屿把新做的蛋白棒塞进他兜里，自己则戴上印着“14号应援”的发带——藏蓝色布料上绣着迷你草莓，是林澈上周偷偷订做的。两人并肩走出实验室，篮球在林澈手里弹起又落下，护腕的草莓监测器闪着微光，和顾屿手腕的吊坠遥相呼应。
路过操场时，林澈忽然把篮球抛向空中，在顾屿抬头的瞬间，指尖勾住他的衣领轻吻——草莓味的呼吸混着清晨的风，让护腕的监测器发出尖锐的蜂鸣。“新发现。”他看着顾屿耳尖红透，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蛋白棒，“你害羞时的草莓香浓度，比任何实验样本都甜。”
顾屿猛地转身往前走，却没松开交握的手。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篮球轨迹和草莓花瓣的投影在地面交叠，像段写满数据与心跳的情诗——属于他们的校园日常，从来都是训练计划与科研课题的双向奔赴，就像此刻口袋里的草莓蛋白棒，咬开时爆浆的甜，永远藏着对方偷偷记下的，最懂彼此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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