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晨会室的冷气开得太足，马嘉祺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卫衣领口。昨晚和丁程鑫分食的那半个西瓜，还有对方临走时落在自己肩上的那一拍，让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凌晨三点。

"都到齐了？"李总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经纪人杨姐，"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马嘉祺悄悄抬眼，视线越过坐在前面的刘耀文，落在斜对面的丁程鑫身上。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侧脸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新专辑筹备提前了，"李总的声音把马嘉祺的注意力拉回，"主打曲需要一首双人舞曲，公司决定由马嘉祺和丁程鑫合作。"

马嘉祺的呼吸一滞。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丁程鑫转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微微睁大，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起笑意。

"真的吗？"丁程鑫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俩？"

"编舞老师已经有了初步构思，"杨姐推了推眼镜，"但希望你们也能参与创作，特别是互动部分的设计。"

会议结束后，成员们三三两两离开。宋亚轩勾住刘耀文的脖子，大声讨论着待会儿要去哪家新开的游戏厅。贺峻霖慢悠悠地收拾笔记本，目光若有所思地在马嘉祺和丁程鑫之间游移。

"马哥，"丁程鑫突然凑近，洗发水的清香扑面而来，"下午有空吗？我想先看看编舞老师的demo。"

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空。"

练习室里，显示屏上的两个虚拟小人紧密配合，动作从若即若离到最终完全同步。马嘉祺盯着最后那个拥抱的结束动作，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ending有点普通，"丁程鑫摸着下巴评价，"你觉得呢？"

"嗯…"马嘉祺清了清嗓子，"可以改成背对背开始，然后慢慢转向对方，最后…"他顿了顿，"最后是互相伸手，快要碰到又没碰到的感觉。"

丁程鑫眼睛一亮："欲擒故纵？我喜欢。"他站起身，向马嘉祺伸出手，"试试看？"

马嘉祺迟疑了一秒，握住那只手站起来。丁程鑫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练舞留下的痕迹。他们站到镜子前，背对背开始。

音乐响起，马嘉祺能感觉到丁程鑫的背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第一个转身，他们的目光在镜中相遇，又迅速错开。第二个八拍，丁程鑫的手划过空中，指尖几乎擦过马嘉祺的脖颈，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里，"丁程鑫突然停下，转身面对他，"如果我把手放在你肩上，你顺势拉住我手腕，会不会更有张力？"

马嘉祺的喉咙发紧。丁程鑫的手已经搭上他的左肩，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下的锁骨。他机械地抬手握住对方手腕，脉搏在指尖下跳动，快得不可思议。

"对，就是这样！"丁程鑫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马老师果然懂我。"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早餐时讨论动作编排，白天在练习室反复磨合，晚上回到宿舍还要对着视频调整细节。马嘉祺发现自己开始无意识地收集丁程鑫的小习惯：思考时会咬下唇右侧，满意时会轻轻"嗯"一声，累了就会把刘海全部拨到脑后。

第四天下午，意外发生了。

"再来一遍副歌部分，"丁程鑫抹去额头的汗水，"我觉得转身那里还是不够流畅。"

马嘉祺点点头，站回起始位置。音乐响起，他们同步转身，就在该伸手的瞬间，马嘉祺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慌乱中他抓住丁程鑫的手臂，却因为惯性把对方也带倒了。

"砰！"

两人重重摔在地板上，马嘉祺下意识用手护住丁程鑫的后脑，自己的手肘却狠狠撞上硬木地板，一阵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

"没事吧？"他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撑起身子检查丁程鑫的情况。

丁程鑫躺在他身下，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散开，嘴唇微微张着喘息。马嘉祺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他的膝盖卡在丁程鑫双腿之间，一只手还垫在对方脑后，距离近到能数清每一根睫毛。

"我没事，"丁程鑫轻声说，目光在马嘉祺脸上逡巡，"你呢？手肘…"

"怎么了怎么了？"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刘耀文和宋亚轩冲了进来，随即愣在原地，"哇哦——"

马嘉祺触电般弹开，耳根烧得通红。"我们只是在排练，不小心摔倒了。"

"是～吗～"宋亚轩拖长音调，和刘耀文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起来像是马哥把丁儿'扑倒'了呢。"

丁程鑫利落地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编舞里有摔倒的动作，我们正在研究怎么保护对方。"他转向马嘉祺，神色如常，"手肘给我看看。"

马嘉祺乖乖伸出胳膊，一片淤青已经开始浮现。丁程鑫的眉头皱了起来："得冰敷一下。"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处边缘，"疼吗？"

"不疼。"马嘉祺撒谎道。实际上，丁程鑫的每一次触碰都像是有电流穿过，比淤青疼上百倍。

刘耀文夸张地捂住胸口："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多余啊～"

"滚蛋。"丁程鑫笑骂着扔过去一瓶水，但耳尖却悄悄红了。

晚饭后，马嘉祺回到宿舍，发现丁程鑫不在。手机屏幕亮起，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去学校图书馆还书，晚点回」

他放下手机，正准备去洗澡，丁程鑫的平板电脑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消息通知浮现在锁屏界面：

「雅雅：今天的课题讨论很开心，特别是和你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 明天老地方见？」

马嘉祺像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雅雅？老地方？他强迫自己走向浴室，冷水冲在脸上，却冲不散心头突然涌上的酸涩。

二十分钟后，宿舍门被推开。丁程鑫哼着歌走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马老师！我买了你喜欢的草莓，"他晃了晃袋子，"要不要…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马嘉祺挤出一个微笑："可能有点累了。"

丁程鑫放下袋子，走近伸手探他额头："没发烧。"手滑到脸颊，"但脸色真的不好，早点休息吧。"

马嘉祺点点头，躲开那只让他心跳加速的手，借口去洗澡再次逃进浴室。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慌乱，像个可悲的偷窥者。他有什么资格对丁程鑫的朋友关系感到不适？他们只是队友，只是朋友，只是…

只是他偷偷喜欢了两年的人。

夜深了，丁程鑫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马嘉祺轻轻翻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凝视对面床上熟睡的脸庞。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无数个共同排练的日子在前方等待。他既期待又恐惧，不知道该如何在越来越亲密的合作中，藏好这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