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美术馆穹顶,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当警员准备收队时,柯南突然拽住高木刑警的袖子:「等等!监控录像查过了吗?从昨晚山崎进馆到案发的所有画面。」
目暮警官皱眉:「值班室没有监控,但大厅和走廊的录像都看了,除了工作人员和藤井,没人进出过值班室。」
「但刚才黑影闪过的画面呢?」柯南指向角落显示器——画面里那个戴针织帽的人影正贴着墙壁移动,帽檐压得极低,右手始终揣在口袋里。更诡异的是,他经过展厅时,袖口不经意扫过屏风,一道银线突然从布料缝隙中垂下,勾住了鹤翅裂痕边缘。
「这个人的袖口有问题。」柯南凑近屏幕,「山崎裕二的工具袋里有银线,但这个人衣服上的针脚……」他突然想起山崎被捕时,袖口内侧有个歪斜的补丁,线脚颜色和监控里的银线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修复师山崎被押解经过大厅,突然对着监控画面嘶吼:「是他!那个偷换簪子的贼!昨晚我撬开暗格时,明明看到簪子在里面,等杀了馆长再去取,居然变成了假的!」
「假的?」目暮警官猛地回头,「你不是说簪子在屏风里找到吗?」
「那是我藏的仿制品!」山崎面如死灰,「真的簪子上嵌着三颗鸽血红宝石,而你们找到的只有一颗!那个黑影肯定在我之前就掉了包!」
柯南立刻冲向屏风,果然在鹤翅夹层里找到的朱漆簪上,本该镶嵌宝石的位置只剩两个空洞。他蹲下身检查屏风底部,在木纹缝隙中发现一根缠绕着红丝线的细针——针尾系着半片碎裂的珍珠母贝,正是江户时代镶嵌工艺常用的衬底材料。
「线索在针脚和珍珠母贝上。」柯南喃喃自语,突然望向展厅入口处的监控死角——那里挂着一幅江户时代的《螺钿楼阁图》,珍珠母贝的光泽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用放大镜贴近画框,果然在角落发现一行极细的刻字:「月升时分,螺钿藏影」。
「月升时分……现在是早上,难道和光线有关?」毛利兰顺着柯南的目光看向窗外,当太阳升到特定角度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螺钿楼阁图》上投下斑驳光影。柯南突然抓起桌上的放大镜,将光束聚焦在画中楼阁的飞檐处——珍珠母贝拼出的阴影里,赫然浮现出一个重叠的「山」字!
「等等,这个『山』字写法和山崎姓氏的写法不一样!」柯南瞳孔骤缩,「倒像是……古董商藤井名字里的某个偏旁!」
话音未落,展厅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众人冲到停车场时,只见藤井信夫的黑色轿车正冲出大门,后备箱缝隙里掉出一块布料——正是昨晚在他车里发现的那块绣着「山」字的黑布,但此刻布料背面露出半枚模糊的指纹,形状竟与值班室暗格内壁的指纹完全吻合!
「追上去!」目暮警官大喊,却见柯南突然蹲在地上,捡起布料掉落时甩出的一枚银扣。扣子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母「Y.S」——正是修复师山崎裕二(Yūji Yamazaki)名字的缩写。而扣子边缘沾着的,是和屏风裂痕处相同的红粉。
「不对劲,」柯南捏着银扣,「如果藤井是真凶,为什么要留下山崎的扣子?除非……」他猛地抬头看向美术馆二楼的员工通道,那里的窗户玻璃上有个新出现的破洞,洞口边缘挂着半根红丝线,丝线另一端系着一小块天鹅绒,正是包裹贵重古董常用的布料。
当众人冲上二楼时,只见值班室的暗格旁散落着更多珍珠母贝碎片,而墙上的「静心」书法暗门后,多了一行用红粉写下的字:「以假乱真者,必死于针下」。柯南的目光扫过字的笔画——运笔力度均匀,显然是惯用右手的人所写,而山崎和藤井都是左撇子。
「真正的调包者,还有第三个人。」柯南的声音冰冷,「他熟悉美术馆布局,懂得古董修复工艺,甚至可能参与过屏风的布展。」他突然想起昨天布展时,有个戴口罩的临时工曾在屏风附近徘徊,袖口同样沾着红粉。
就在这时,高木刑警举着手机跑来:「目暮警官!技术科查到了!昨晚监控里的黑影戴的针织帽,型号和三个月前『东京古董盗窃案』嫌疑人戴的一模一样!而那起案件的主谋……」
话未说完,美术馆的消防警报突然响起,展厅瞬间被浓雾笼罩。柯南在混乱中瞥见一道黑影从通风口窜出,手里攥着个发光的物体。他立刻追向通风口,却在入口处发现一枚掉落的珍珠母贝——贝面上刻着半朵残缺的菊花,正是松本馆长收藏的江户时代纹章。
「原来如此……」柯南扶了扶眼镜,嘴角勾起冷笑,「影壁的预兆不是鹤,而是这朵残缺的菊。馆长、山崎、藤井,还有那个黑影,他们都被同一个圈套困在了屏风的裂痕里。」
浓雾渐渐散去,展柜里的屏风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那只断翅的鹤仿佛活了过来,翅尖的裂痕里,一颗真正的鸽血红宝石正透过缝隙,折射出刺目的红光——它被藏在屏风最深处的螺钿夹层里,而所有贪婪的目光,都只看到了表面的裂痕。
「兰姐姐,」柯南拽着毛利兰跑向监控室,「接下来要看的,不是谁杀了馆长,而是谁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拿到了真货。」
监控屏幕上,那个戴针织帽的黑影正走出美术馆大门,摘下帽子露出花白的头发——竟然是早已「退休」的前美术馆副馆长。他口袋里掉出的朱漆簪上,三颗红宝石在阳光下流转生辉,而簪尾系着的红丝线,另一端牢牢绑着半片刻着「菊」字的珍珠母贝。
真正的死亡讯息,从一开始就藏在屏风的裂痕里,等着下一个被贪念刺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