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昕脸上的惊讶变成了然随即是心疼。马龙按着他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传递着无声地支持。张继科靠在旁边的球台上，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最阳光、最没心没肺的弟弟此刻失魂落魄的样子。

许昕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放软了许多带着点无奈的心疼。

许昕就为这个？

许昕小胖，把自己往死里练能解决问题吗？

许昕能把她练不出国？

樊振东没吭声只是肩膀垮得更厉害了。

马龙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他的手腕拍了拍他汗湿的背脊，那动作沉稳而充满力量。

马龙小胖，听我说。

马龙有些事不是你拼命练球就能改变的。

马龙感情是这样，人生很多事也是这样。不是所有付出，都一定有你想要的结果，

马龙这很正常也是事实。

张继科直起身走到樊振东面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通红的眼睛，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少了平曰的玩世不恭。

张继科小子难过就难过，没什么丢人的。但别拿自己的身体和前途开玩笑。

张继科这是我们的战场，不是你用来逃避和发泄痛苦的地方，把劲用错了地方只会两头空。

许昕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呃

许昕不对，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许昕也凑过来揽住樊振东另一边肩膀用力晃了晃。他挠挠头试图活跃气氛。

许昕龙队和继科说的对！

许昕你现在要做的事，好好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训练照常进行，比赛还要一场场打！

许昕你的路还长呢，冠军奖杯不香吗？为国争光不顾吗？为一个姑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值当！

许昕语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狡黠和笃定。

许昕缘分这东西玄学得很，你现在觉得天塌了，说不定过几年回头看也就那么回事儿。

马龙最后补充道声音温和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马龙小胖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们。

马龙你还有你的梦想和球拍！

马龙别让情绪毁了你为之努力的一切。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陪你一起练。

哥哥们的言语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空洞的安慰，有的是直白的关心现实的捶打和沉甸甸的支持。樊振东眼眶里的酸涩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低下头用汗湿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再抬头时虽然眼底的红血丝未褪，但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绝望阴翳，似乎被撕开了一套缝隙，透尽了些许微弱的光。

樊振东知道了……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那么空洞。他弯腰默默捡起地上那个打瘪的球，攥在手心。

张继科哥几个陪你回去，饿不？

张继科陪哥哥们撸个串？

张继科率先转身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懒散。

许昕对对对，我刚好饿了！

许昕我请客！

马龙小胖，别拒绝啊！

马龙许昕这个一贯抠门的家伙居然请客了，这机会要好好把握住狠狠宰他一顿，那可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樊振东点点头跟在哥哥们身后走出了空旷的训练馆。那盏孤灯依旧亮着映照着空荡的球台，但那份让人窒息的孤独已被关在了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