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发现姜沅最近很不对劲。
先是晨起时不再缠着他尝新研制的"提神茶",再是晚膳时竟破天荒没往他碗里夹那些奇形怪状的"爱心料理",甚至夜里抱着枕头蹭进书房,也不嚷嚷着要给他按摩穴位了——就只是安安静静缩在软榻上看医书,乖得反常。
"王爷。"长风呈上密报,"查清了,王妃前日去百草堂时,撞见您与陈小姐在雅间..."
卫珩执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团。
陈小姐?哪个陈...
突然想起三日前,他确实在百草堂见过陈侍郎之女——那位传闻中精通药理的才女,是奉皇后之命来讨教北境伤药配方。当时门开着,他连茶都没让人上,全程不过半刻钟...
"她看见了?"
"不仅看见,"长风压低声音,"还听见陈小姐说'殿下若有意,妾身愿日日为您煮药膳'。"
卫珩:"......"
难怪这几日膳房送来的药膳,味道突然正常得令人发指——原是换了厨子。
——
当夜,卫珩故意在书房待到三更。
果然,某个小身影准时抱着枕头摸进来,却不像往常那样往他怀里钻,而是默默蜷在软榻上,背对着他。
"姜沅。"
没反应。
卫珩走近,发现她居然在——装睡?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翼,呼吸却刻意放得绵长。
他伸手捏住她鼻子。
"呜——!"姜沅憋得满脸通红,终于炸毛,"王爷欺负人!"
"为何躲我?"
"谁躲了!"她气鼓鼓地翻身,"妾身这是...是恪守妇道!"
卫珩挑眉:"妇道?"
"就是...不打扰王爷和红颜知己吟诗作对、探讨药理..."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反正陈小姐煮的药膳肯定比我好..."
卫珩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是谁嫌她厨艺可怕来着?
"抬头。"
姜沅不情不愿地转过脸,却见卫珩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打开竟是块焦黑的...炭块?
"认得吗?"
她当然认得!这是三年前害他在御前失仪的"桂花糖糕"!
"王爷留着这个...是要秋后算账?"她声音发颤。
卫珩却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面不改色地咽下去:"陈小姐做的。"
姜沅瞪圆了眼睛。
"三日前她送来一食盒,说是谢礼。"卫珩慢条斯理地擦手,"本王尝了口,突然觉得..."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还是爱妃的手艺好。"
姜沅傻了。
"至少,"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做的毒不死人。"
温热呼吸拂过耳垂,姜沅瞬间变成只熟透的虾子,结结巴巴道:"那、那她说的日日煮药膳..."
"本王回她——"卫珩学着自己那日的冷冽语气,"'府里有只小醋猫,闻到陌生药味会挠人'。"
"谁是小醋猫!"姜沅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却被一把搂住腰肢。
"姜沅。"卫珩突然正色,"明日开始,本王教你认药材。"
"啊?"
"省得..."他轻咳一声,"你总胡思乱想。"
窗外偷听的长风被甜得牙疼。得,王爷这哪是教认药,分明是开情窍呢!
——
翌日清晨,姜沅顶着鸡窝头冲进膳房,把正在偷吃的长风吓一跳。
"快!把最苦的黄连拿来!"她撸起袖子,"本王妃要给王爷做'清心降火汤'!"
长风:"......"
您确定这不是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