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攥着喜羊羊的手在颤抖,手指甲蹭过他制服袖口的和平徽章。会议帐篷的破帆布被夜风掀起角,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像钝刀子割肉
“打?我们还能拿什么打啊?”
-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
“鼠族的能量枪能打穿钢板,我们只有削尖的树枝!”
沸羊羊那就要眼睁睁看着羊族被踩到脚下!?
沸羊羊的怒吼震得帐篷支架发颤
沸羊羊当年喜羊羊在的时候,哪次不是带着我们突出重围?
“喜羊羊? ”
一个陌生的声音讥笑道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嗤笑,“他都失踪两年了!说不定早被哪个族群扒了皮,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狼族没了狼王自顾不暇,蛇族和虎族还在暗处盯着呢!
争吵声突然顿住,慢羊羊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
慢羊羊就算只剩一口气,也不能让羊族的骨头软了.•.以前的羊村,可不是这样的。
空气陷入死寂,只有懒羊羊带着哭腔的嘀咕打破沉默
懒羊羊可是以前喜羊羊在……
美羊羊的肩膀猛地垮下去,眼圈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喜羊羊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那是希望破灭后的绝望。他想起科技城里,懒羊羊在悬浮餐厅研究新口味冰淇淋时,笑得眼睛眯成缝,羊毛永远蓬松干净;而现在,帐篷缝隙漏进的月光里,懒羊羊的冰淇淋发型乱成毡片,羊毛上沾着干涸的泥点,袖口还露出道未愈合的牙印。
“吱呀——”
喜羊羊推开帐篷门的力道比想象中重,生锈的拉链发出刺耳声响。原本以为只是美羊羊回来的沸羊羊刚开口
沸羊羊美羊羊你……
声音却在看清他脸的瞬间戛然而止,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村长的拐杖“啪嗒”掉在地上,正在争吵的羊族老者们僵在原地,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懒羊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尖叫一声扑进喜羊羊怀里,力气大得差点把他撞翻,眼泪鼻涕全蹭在他干净的白色制服上
懒羊羊喜羊羊!你没死!你真的回来了!
这不是科技城里那个会撒娇耍赖的懒羊羊。
他的拥抱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身上有浓重的草药味和尘土味,手臂上的伤还在隐隐渗血,却紧紧抓着喜羊羊不放,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沸羊羊喜羊羊……
沸羊羊的声音在发抖,他往前迈了一步,伤疤在油灯下泛白
沸羊羊真的是你? 你这两年…⋯去哪了?
他的战斧拄在地上,斧刃缺了个大口子,显然经历过无数场恶战。
慢羊羊摘下老花镜擦了擦,手背上的老年斑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慢羊羊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就连刚才还在唉声叹气的羊族老者们,也纷纷拄着拐杖凑上前,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光。他们看着喜羊羊胸前那枚从未见过的徽章,看着他虽然干净却带着某种“经历”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两年前那个能笑着带着羊族在刀尖上跳舞的少年英雄—那个在鼠族包围圈里劈开血路、在狼族陷阱中逆转战局的喜羊羊。
喜羊羊的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景象:用破布拼接的地图、熬药的黑陶锅、墙角堆着的削尖木桩⋯•科技城里光洁的全息沙盘、自动诊断的医疗舱、营养均衡的能量棒,和眼前的景象重叠又分开。他不是这个时空的喜羊羊,他的记忆里是和平的庆典和并肩的伙伴,而这里的“他”,是羊族唯一的精神支柱,是废墟中燃起的火种
喜羊羊(和平时空)我回来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镇定。他没有解释时空错位,没有描述科技城的和平,只是看着眼前这些或惊喜或激动的脸庞,重复道
喜羊羊(和平时空)放心,我不会再让羊族陷落下去
这句话像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懒羊羊的哭声变成了抽泣,沸羊羊猛地捶了一下胸口,战斧震得地面发颤:
沸羊羊好!有你这句话,我沸羊羊就敢再跟鼠族干一场!
慢羊羊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
慢羊羊好.好啊…快,孩子,你看看我们刚画的防御图...
就连最气馁的老者也颤巍巍地说
“喜羊羊.•你要是早回来一个月,我们.…•”
美羊羊站在他身边,刚才黯淡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像点着了两盏小灯笼。她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只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把他往地图前引,指甲再次不小心碰到他制服上的和平徽章,发出清脆的响声。
喜羊羊低头看着她,月光落在她沾着沙士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无比灿烂。他想起科技城里那个在悬浮花园里挑选荧光花种的美羊羊,又看看眼前这个在废墟中用玻璃碎片自卫的女孩,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他不知道这场时空错位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能否带“他们”回到那个和平的世界。但当他看到沸羊羊重新握紧战斧的手、懒羊羊信赖的眼神、慢羊羊重新焕发神采的面容时,他知道自己必须扮演好这个“归来的英雄”。
因为在这片废墟里,希望比武器更重要。
帐篷外,鼠族巡逻队的能量枪光束扫过断壁,照亮了喜羊羊制服上的和平徽章。徽章在黑暗中闪了闪,像是在无声地宣誓——
无论来自哪个时空,他都会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家人”。
…… … …… … …… …… … …… … …… … …… ……
而此刻,狼堡废墟里的灰太狼正磨着金属异爪,听着红太狼讲述这两年鼠族的布防图,狼眸里的墨色翻涌,让人辨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