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寂静如水，路灯将丁程鑫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攥着手机站在马嘉祺家楼下，夜风卷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心底的忐忑。屏幕上“我们见一面吧”的消息已读很久，却迟迟不见马嘉祺的回复，正当他指尖发凉时，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起。

马嘉祺穿着件灰色卫衣匆匆下楼，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显然是刚洗完澡。他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丁程鑫，喉结微动：“什么事？”

丁程鑫的心跳陡然加速，昨夜在酒吧里宋亚轩的话在耳边回响。他盯着马嘉祺湿润的眼尾，想起小时候两人在雨中抢伞，对方也是这样红着眼睛却倔强不肯低头的模样。此刻月光落在马嘉祺发顶，将他向来冷硬的轮廓柔化成一汪春水，丁程鑫突然意识到，原来他早已记不清对方哪次斗嘴时的表情更生动，只记得每一次对视时，心跳都乱了节拍。

“其实……”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马嘉祺耳尖迅速泛红，别过脸去咳嗽两声：“你先说。”

丁程鑫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想起那些年藏在恶作剧里的关心，想起马嘉祺为他补作业到凌晨的背影，想起昨天在聚会上看到对方与林悦亲昵时，心脏传来的钝痛。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情愫，此刻如破土的春芽，在胸腔里疯长。

“我好像……”他喉咙发紧，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喜欢你。”

空气突然凝固。马嘉祺猛地转头，眼中是丁程鑫从未见过的震惊与慌乱。路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受惊的蝶翅。丁程鑫屏住呼吸，看见马嘉祺的喉结上下滚动，看见他伸手想要触碰自己，却又在半途猛地收回。

“你……再说一遍。”马嘉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丁程鑫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对上那双盛着星光的眼睛：“马嘉祺，我喜欢你。不是死对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想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的那种喜欢。”他越说越勇，那些藏在斗嘴和使绊子里的心意终于倾泻而出，“那天在聚会上，看到你和林悦在一起，我真的很嫉妒，嫉妒到想把你从她身边抢回来……”

“笨蛋！”马嘉祺突然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林悦做戏吗？”他向前一步，两人之间只剩半步距离，“因为那天看到你和那个女生相亲，我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疼得要命。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女生那么温柔，我以为……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丁程鑫愣住了。他想起马嘉祺追出来时泛红的眼眶，想起对方在走廊里假装偶遇却又匆匆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那些看似针锋相对的较量，都是不敢说出口的心动；原来那些故意使的绊子，都是笨拙的试探。

“我和那个女生根本不是相亲，是宋亚轩瞎闹。”丁程鑫急切地解释，“我当时就想告诉你，可是看你和林悦那么亲密……”

“我和林悦也只是逢场作戏！”马嘉祺几乎是同时开口，“我跟她约法三章，除了做戏什么都不会做。我甚至……”他突然住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甚至什么？”丁程鑫追问。

马嘉祺猛地转身，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猛地塞到丁程鑫手里：“反正你自己看！”

丁程鑫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D”和“M”。他抬头看向马嘉祺，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过身去，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本来打算等你生日再给你的……本来想了一百种表白的方式，结果全被你打乱了……”

夜风掀起马嘉祺的卫衣下摆，露出一小截后腰。丁程鑫突然想起，去年自己生日时，马嘉祺也是这样红着耳朵把礼物塞给他，然后假装不耐烦地转身离开。原来那些藏在傲娇下的温柔，早已铺成了通往彼此心底的路。

“马嘉祺。”丁程鑫轻声叫他的名字。

“干吗？”马嘉祺梗着脖子不回头，却在丁程鑫握住他手腕时，乖乖地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的瞬间，所有的倔强与试探都化作绕指柔。丁程鑫将戒指套进马嘉祺左手无名指，抬头时撞见对方眼中翻涌的星河。马嘉祺的手比他想象中还要温暖，轻轻扣住他的腰时，像是握住了整个春天。

“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马嘉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际落下，“从你把我的风筝藏起来，却在暴雨天帮我找回来那次开始。从你偷偷在我书包里塞润喉糖，却说是别人送的那次开始。从……”

“停！”丁程鑫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原来你都知道！”

马嘉祺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刮过他发烫的耳垂：“笨蛋，你的喜欢从来都藏不住。”他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抬头看向丁程鑫，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明亮，“现在换你听我说——丁程鑫，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和你吵一辈子架，斗一辈子嘴，却再也不想看见你为别人吃醋的模样。”

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街边的路灯次第熄灭，唯有头顶的星空璀璨依旧。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眼中倒映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年的互相较劲都有了意义——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他们在吵吵闹闹中学会如何去爱，让他们在误解与试探中，最终握住了彼此的手。

“那……现在我们算什么？”丁程鑫假装严肃地问，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马嘉祺伸手揉乱他的头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当然是——情侣。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吵架可以，但不准提分手，不准冷战，不准……”

“知道了知道了！”丁程鑫笑着打断他，却在马嘉祺俯身时，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月光落在相触的眉眼间，像是撒了一把碎钻。这一次，不是斗嘴，不是试探，而是两颗早已靠近的心，终于在时光的长河里，轻轻相吻。

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突如其来的心动，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看清自己的心——原来我讨厌的，是你对别人好；而我喜欢的，是你眼里有我的模样。

而这一次，他们终于不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