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晨光透过纱窗落在床头柜的婚照上，马嘉祺揉着眉心从宿醉中醒来。

身旁的床铺空着，只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他皱眉坐起，却在瞥见地毯上的卡通拖鞋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上周嘲笑丁程鑫"幼稚"时被扔进衣柜的兔子拖鞋，此刻正歪歪扭扭地摆在床边。

"丁程鑫？"他喊了声，换来浴室里闷闷的应答。

男人起身走向盥洗室，却在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呼吸一滞。

镜子前站着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圆嘟嘟的脸颊泛着婴儿肥，正踮脚够着水龙头。

浅蓝色睡衣对他来说大了几号，袖口露出藕节似的小胳膊，发尾还滴着水珠，像只刚洗完澡的小兽。

"你......"马嘉祺的喉结滚动，"你是谁？"

小男孩转身，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的葡萄："马嘉祺，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那软糯的声线里带着熟悉的傲娇，却比平时低了八度，像被揉碎的棉花糖。

西装革履的总裁突然想起昨夜应酬时，丁程鑫气鼓鼓地把解酒药拍在他桌上："再喝就把你扔进泳池喂鱼！"

后来他迷迷糊糊看见爱人穿着兔子睡袍在客厅踱步，手里捧着本《魔法童话集》......

"所以你变成了三岁小孩？"

马嘉祺蹲下身，与他平视。

小男孩气呼呼地叉腰，睡衣上的小熊图案跟着晃动："都怪你！昨天把我的魔法书弄湿了！"

马嘉祺挑眉，伸手替小孩擦去鼻尖的水珠，指尖触到那细腻的肌肤时，心底突然泛起异样的柔软。

"先换衣服。"他打开衣柜，翻出件婴儿蓝的卫衣，"穿这个。"

小男孩却皱着眉后退："不要！这是你买的！"

马嘉祺叹气，想起两人每次逛街都要为衣服颜色吵上半小时，此刻却莫名觉得这别扭的模样有些可爱。

"那你想穿什么？"他耐心地问。

小孩眼睛一亮，从衣柜深处拖出件印着卡通恐龙的T恤——那是丁程鑫二十岁生日时，他偷偷塞进对方行李箱的礼物，当时被嫌弃"幼稚"，却一直藏在衣柜最里层。

早餐桌上，马嘉祺看着对面用叉子戳鸡蛋的小孩，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和丁程鑫抢最后一块蛋糕的场景。

小孩鼓着腮帮子，鸡蛋碎沾在嘴角，像只正在进食的小兽。

"笨蛋马嘉祺，叉子不是这样拿的！"

小孩突然伸手，用自己的小手包住马嘉祺的手指。

男人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这双曾经在谈判桌上翻云覆雨的手，此刻正被温软的小手握着，笨拙地切割着煎蛋。

门铃突然响起，是家政阿姨来打扫。

小孩立刻缩进马嘉祺怀里，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衬衫领口。

马嘉祺鬼使神差地将人护在身后，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今天不用打扫了。"

午后的阳光很好，小孩趴在飘窗上看云朵。

马嘉祺处理完工作邮件，抬头便看见那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晃着脚丫，嘴里念念有词："马嘉祺是大笨蛋......但笨蛋今天给我买了草莓蛋糕。"

他起身走近，看见小孩手里攥着自己的领带夹，正在认真研究上面的钻石。

那是去年结婚时丁程鑫送的礼物，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喜欢？"他轻声问。

小孩慌忙把领带夹藏在身后，耳尖泛红："才不喜欢！"

马嘉祺轻笑，伸手将人抱进怀里。

小孩身上带着奶香，混着熟悉味道，让他想起婚礼那天，丁程鑫穿着白西装向他走来时，发梢上别着的雪松胸针。

傍晚时分，小孩突然指着窗外的夕阳惊呼："马嘉祺！快看！彩虹！"

马嘉祺转身时，看见小孩趴在落地窗上，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睫毛在余晖中投下金色的阴影。

他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在解锁屏幕时，看见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昨夜偷拍的丁程鑫在客厅看书的背影，兔子睡袍的帽子歪在一边，露出后颈的蝴蝶骨。

"不许看！"

小孩扑过来抢手机，却在跳跃时失去平衡。

马嘉祺伸手接住他，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小孩的发顶蹭过他的下巴，声音闷闷的："大笨蛋......总是乱拍。"

深夜，小孩已经在客房睡熟。

马嘉祺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湿漉漉的魔法书。

泛黄的书页上，褪色的字迹写着："当真心被忽视时，持有者将退化成最本真的模样。

"他手指一顿，想起上个月因为项目忙得焦头烂额，连续三周没陪丁程鑫吃饭。

客房里突然传来响动，他慌忙跑去，看见小孩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眼睛半睁半闭："马嘉祺......我怕黑。"

男人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弯腰将人抱起，放在自己的大床上。

小孩很快睡熟，小手还攥着他的睡衣纽扣。

马嘉祺借着床头灯的光，看见小孩睫毛下淡淡的阴影，突然想起高中时，丁程鑫因为自己抢了他的年级第一，躲在操场角落掉眼泪的模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手足无措，却嘴硬地塞过去一罐可乐："哭什么，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第四章：晨光中的真相

天快亮时，马嘉祺被一阵瘙痒惊醒。

睁开眼，看见丁程鑫正用指尖戳他的脸颊，眼底带着笑意："总裁大人，该起床了。"

熟悉的声线让他猛地坐起，眼前的人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穿着那套被嫌弃的兔子睡袍，发尾还带着昨夜未干的卷翘。

晨光落在他眼底，碎成一片星河。

"怎么变回来的？"

马嘉祺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丁程鑫挑眉，晃了晃手里的魔法书："因为某人在我变小的时候，偷偷说了句'我喜欢你'啊。"

空气瞬间凝固。马嘉祺想起凌晨迷糊中，看着小孩熟睡的脸，鬼使神差地在他额角落下的那个吻，和那句几乎轻不可闻的"对不起"。

"笨蛋。"丁程鑫别开脸，耳尖泛红，"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想看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马嘉祺突然伸手将人拽进怀里，雪松味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压下来，带着失而复得的迫切。

"下次想撒娇，直接说。"

他在对方耳边低语，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了一瞬，又慢慢放松下来，像只终于愿意露出肚皮的猫。

窗外的鸟鸣声渐起，丁程鑫抬头时，看见马嘉祺眼底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突然想起昨夜变小后，这个向来冷着脸的男人，笨拙地给自己梳头发、偷偷在牛奶里加蜂蜜的样子。

"马嘉祺。"他轻声说，"其实你昨天喂我吃草莓蛋糕时，叉子拿反了。"

男人叹气，低头咬住他的下唇，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温柔都融进这个吻里。

阳光穿过纱窗，落在床头的婚照上，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像极了此刻彼此眼中的倒影。

从此后，马嘉祺终于明白，有些真心，不必藏在斗嘴和使绊子里——就像此刻怀里的人，既是与他针锋相对的竹马，也是让他愿意放下所有盔甲的软肋。

而那个关于魔法书的秘密，终将在无数个相拥而眠的清晨里，成为他们之间最甜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