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三点,白嶙峋的书桌前,江逾白和白嶙峋面对面坐着,中间摊着一本英语习题册和一本数学笔记。
"所以这个时态要用过去完成时,"白嶙峋用笔尖点了点江逾白的错题,"不是一般过去时。"
江逾白咬着笔帽,眉头皱成一团:"为什么啊?明明都是过去的事..."
白嶙峋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笔抽走:"别咬,脏。"
"那你解释清楚嘛!"江逾白不服气地往前凑,胳膊肘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水杯。
两人同时伸手去接——
"砰!"
他们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起。江逾白"嗷"地一声捂住额头,白嶙峋也疼得眯起眼睛,但手却稳稳接住了即将落地的杯子。
"笨手笨脚。"白嶙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把杯子放远。
江逾白委屈巴巴:"还不是你讲得太难懂..."
白嶙峋盯着他发红的额头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揉了揉:"这里,疼?"
指尖的温度让江逾白瞬间僵住,心跳加速。他结结巴巴地回答:"还、还行..."
白嶙峋收回手,重新拿起笔:"再讲最后一次,认真听。"
"该我了!"江逾白一把抢过白嶙峋的数学试卷,得意地抖了抖,"这道几何题你居然做错了!"
白嶙峋推了推眼镜,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辅助线画错了?"
"错!大错特错!"江逾白兴奋地凑近,抓起铅笔在图上画了一条线,"应该从这里连接,你看,这样相似三角形就出来了!"
他讲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几乎贴在了白嶙峋身上。白嶙峋微微后仰,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了,你往后退点。"
江逾白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他赶紧缩回去,耳根发烫:"所、所以这一步明白了吗?"
"嗯。"白嶙峋低头看题,耳尖却悄悄红了。
补习到下午五点,江逾白的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
白嶙峋头也不抬:"冰箱里有布丁。"
江逾白眼睛一亮,蹦起来就往厨房跑。打开冰箱,果然看到两个焦糖布丁,上面还贴着便利贴:
「左边的不够甜,右边的加了双倍焦糖」
——显然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江逾白捧着布丁回到书房,把加糖的那个推到白嶙峋面前:"给你。"
白嶙峋挑眉:"你不是喜欢甜的?"
"但你今天教我英语辛苦了嘛..."江逾白挖了一勺自己的布丁,含含糊糊地说,"而且你明明不爱吃甜,还特意做加糖的..."
白嶙峋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吃了一口布丁,嘴角微微上扬:"...还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这个词组后面要接动名词..."白嶙峋的声音越来越低。
江逾白抬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眼镜歪在一边,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均匀绵长。
他悄悄凑近,伸手想帮白嶙峋把眼镜摘下来。指尖刚碰到镜框,手腕突然被抓住。
"...干什么?"白嶙峋眯着眼睛看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江逾白心跳漏了一拍:"你、你眼镜要掉了..."
白嶙峋松开他的手,自己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几点了?"
"六点半..."江逾白看了眼手机,"你太累了吧,要不要..."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
白嶙峋站起身:"我去做饭。"
"下周还来吗?"白嶙峋把煎好的牛排推给江逾白,状似随意地问。
江逾白正往嘴里塞土豆泥,闻言差点呛到:"来!当然来!"说完又觉得太急切,赶紧补充,"我、我英语还没补完呢..."
白嶙峋轻轻"嗯"了一声,把番茄酱往他那边推了推:"下周教你虚拟语气。"
"那我教你解析几何!"江逾白兴奋地说,"我这次月考那道题全年级就我做对了!"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在餐桌旁靠得很近。窗外夜色渐深,但书房里的台灯依然亮着,照着桌上并排放着的英语笔记和数学试卷——
一个写得工工整整,一个画满了潦草的辅助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