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三十七分,江逾白的手机在枕头下嗡嗡震动。他闭着眼睛摸索,指尖碰到屏幕的前一秒,铃声戛然而止——白嶙峋的专属闹钟「起床,否则加跑一公里」被提前掐灭。
窗外还是浓稠的夜色,只有路灯在秋雾里晕开昏黄的光圈。江逾白把脸埋进枕头深吸一口气,棉布上还残留着昨天被白嶙峋拥抱时沾上的雪松气息。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看到你房间灯亮了」**
**「三分二十秒后到楼下」**
江逾白一个鲤鱼打挺撞到床头柜,膝盖的钝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抓起校服冲进卫生间,薄荷味的牙膏泡沫溢到下巴,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翘,眼下挂着淡青——昨晚整理错题本到凌晨两点的证据。
推开单元门时,冷空气像冰水般泼在脸上。白嶙峋站在第三级台阶上,黑色运动服拉链拉到锁骨,手里拎着的豆浆袋结满水珠。
"三分零九秒。"他看了眼腕表,"进步。"
江逾白接过豆浆,指尖碰到对方冻得发红的指节:"你等了多久?"
白嶙峋转身走进雾里:"喝完,跑完再去早操。"
操场上只有几个体育生在训练,钉鞋踏过跑道的声音像秒针走动。江逾白跟着白嶙峋做拉伸时,发现他后颈的晒痕淡了些,校服领口随着抬臂动作露出半截肩胛骨,像未完全展开的蝶翼。
"看路。"白嶙峋突然回头,江逾白差点撞上他后背。
第一公里还算轻松。江逾白甚至有余力偷看白嶙峋跑步时的侧脸——睫毛上凝着霜气,呼吸在冷空气中化成白雾。但到第二公里时,他的小腿开始发酸,像灌了铅。
"调整呼吸。"白嶙峋放慢脚步与他并肩,"跟着我——吸气,两步,呼气,两步。"
江逾白试着模仿他的节奏,却发现白嶙峋的呼吸频率与心跳声奇妙地重合。噗通、噗通,像隔着胸腔传来的密电码。
"最后一圈。"白嶙峋突然加速,"追上我免罚。"
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江逾白抓住白嶙峋飞扬的衣角。惯性让两人踉跄着撞进跑道旁的银杏林,金黄的落叶像雨点般簌簌坠落。
白嶙峋的手垫在江逾白后脑勺与树干之间,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免罚。"
江逾白差点把体转运动做成扭秧歌。他报复性地在伸展运动时故意同手同脚,果然看到白嶙峋皱眉掏出记名册,却在落笔时改成勾选"动作标准"。
"江逾白!"体育老师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你来做领操员。"
全场哄笑中,他被推到主席台前。转身时看见白嶙峋站在人群最前排,记名板抵着下巴,眼睛里盛着快要溢出的笑意。
解散铃响时,江逾白跳下主席台差点崴脚。白嶙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扶住他手肘的力道恰到好处:"笨。"
"江逾白!"崔临渊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老宋让你俩去搬月考卷子!"
储藏室里堆满装试卷的纸箱。白嶙峋搬起最重的箱子时,后腰处的校服绷紧,露出一小截皮肤。江逾白正盯着看,突然被塞了沓轻飘飘的答题卡:"拿这个。"
"我也可以搬重的..."
"上次搬书闪到腰的是谁?"
走廊拐角处,江逾白突然被拽进消防通道。白嶙峋单手撑在他耳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拂去他肩头的银杏叶:"领操员同学。"呼吸扫过睫毛,"同手同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