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破碎的誓言

林小满的手腕被周砚攥得生疼，可她却感觉不到痛。月光下，少年眼底翻涌的痛苦比这力道更让她窒息。她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的平安夜，周砚偷偷翻墙出校，在寒风中等了她两个小时，只为送上一颗用锡纸包着的苹果。那时他说："小满，以后每个冬天我都陪你过。"

"你母亲说了什么？"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她直直地望进周砚的眼睛。风卷起她的发丝，拂过两人之间不足十厘米的距离。

周砚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单杠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考前一个月的雨夜，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母亲和班主任的对话。

"周砚这孩子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十，如果和林小满继续来往，肯定会受影响。"班主任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明白，老师。"周砚母亲的声音冰冷，"我会让他和那丫头断干净。"

那天晚上，周砚回到家，看见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摊着一沓资料。"周砚，你看看这些。"母亲推过来几张照片，照片里，林小满和隔壁班的男生有说有笑地走在放学路上。

"妈，这是误会！"周砚急得眼眶发红。

"误会？"母亲冷笑一声，"我找人打听过了，那男生家里是做生意的，和林小满走得很近。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被这些事情分心。"

从那以后，周砚开始刻意疏远林小满。他故意在她面前和其他女生说笑，在她递来复习资料时冷着脸拒绝。看着林小满从最初的不解到后来的失望，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我妈给我看了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的照片。"周砚声音沙哑，"我当时太蠢，居然相信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林小满的身体微微颤抖："所以你就故意考砸，去了和我完全不同的城市？"

周砚点点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以为这样对你更好。我去了那所普通大学，每天都在后悔。我在实验室养薄荷，因为你说过，薄荷的味道能让人清醒。"

林小满突然想起，填报志愿那天，她在教务处门口撞见周砚母亲时，对方手里还拿着几张照片。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周砚，你知道最让我难过的是什么吗？"林小满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不是你母亲的反对，而是你连问都不问我一句，就选择相信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周砚想上前抱住她，却被她躲开了。"小满，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就在这时，林小满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父亲打来的电话。"小满，你奶奶病重，快回来！"

林小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周砚立刻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林小满转身就走，"我们已经错过太多，回不去了。"

周砚站在原地，看着林小满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风掠过他的脸颊，带着薄荷的清香，却再也暖不了他的心。他低头看着胸前的校徽，那是林小满一针一线缝上去的，每一针都饱含着她的心意。

第二天，林小满匆匆赶回老家。在医院的走廊里，她接到了周砚的短信："小满，对不起。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林小满握着手机，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想起高中时，每次遇到困难，周砚都会出现在她身边。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误会，还有那些被时光掩埋的遗憾。

在医院照顾奶奶的日子里，林小满常常想起和周砚的过往。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刷题的午后，一起在操场看星星的夜晚，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锋利的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

而周砚，每天都给林小满发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他开始疯狂地寻找当年的真相，通过各种关系联系到了隔壁班的男生。

"我和林小满真的只是普通同学。"男生一脸无奈，"那天是她帮我补习功课，你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照片，断章取义。"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周砚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买了最早的车票，赶往林小满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