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碎的面具

破旧公寓的灯光在黑羽快斗眼前明明灭灭。他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沙发里，看着白马探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玻璃杯与药瓶碰撞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让他想起三年前伦敦塔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在伦敦塔的尖顶展开滑翔翼，身后是呼啸的警笛声和闪烁的探照灯。白马探突然从阴影中现身，精准的推理几乎让他露出破绽。两人在雨中对峙，白马探摘下眼镜擦拭雨水的动作，与此刻低头调配药水的模样重普。

"张嘴。”白马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瓷

勺里盛着深褐色的药汁。黑羽快斗别过

脸：“名侦探什么时候转行当保姆了?“话音未落，下巴突然被捏住，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灌下。他呛得剧烈咳嗽，却被白马探死死按住肩膀。

“别动。”白马探的呼吸扫过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你右眼球摘除手术做得太粗糙，伤口有感染迹象。"他的指尖轻轻触碰黑羽快斗缠着绷带的右眼，语气冷得像解剖台上的手术刀，“是谁干的?组织?”黑羽快斗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左眼泛起猩

红：“你以为你是谁?“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他忽然笑出声，“不过是个执着于抓住怪盗的疯子。”

白马探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年前伦敦塔的那场大火突然在脑海中炸开——冲天的火光中.黑羽快斗抱着装有宝石的匣子坠入火海，他不顾一切地跳下去，却只抓住一片染血的白。后来他才知道，那不过是个替身，而真正的怪盗，从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为什么要消失?”白马探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手指抚上黑羽快斗的绷带，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僵硬。记忆里那个总是戴着假面的怪盗，此刻像被剥去鳞片的鱼，脆弱得让人心痛。黑羽快斗突然扯开绷带，空洞的眼窝里还残留着未愈合的伤口，暗红的血肉翻卷着，触目惊心。“因为我不再是怪盗基德了。“他笑得狰狞，“组织找到了我，夺走了我的眼睛，还有....“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推开白马探。踉跄着撞翻了桌上的药瓶。玻璃碎裂的声音中，白马探看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个月圆之夜、黑羽快斗站在钟楼顶端，月光为他的白色礼服镀上银边，他笑着对自己说：“名侦探，你永远抓不到我的。“而此刻，那个不可一世的怪盗，却像折翼的飞鸟，在黑暗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