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孜涵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花束，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班主任发来的消息：“校长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
“怎么了？”马孜涵见我神色突变，关切地问道。
我无奈地晃了晃手机：“校长突然找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心中满是懊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
“那你快去吧，别让校长等急了。”她笑着摆摆手，眼神里却藏不住一丝失落，“花我先帮你保管。”
我急匆匆地往办公楼跑去，一路上胡思乱想着校长找自己的原因。
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消毒水混着檀木茶香扑面而来。校长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难得的笑意："你这次比赛表现不错。"他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空位，示意我坐下，"隔壁实验中学的计算机老师临时出差，教育局点名想借调咱们学校的技术骨干。"
我攥着校服衣角的手微微发紧，没等开口解释自己只是学生，校长已经递来课程表："教研组讨论过，你在省级编程赛拿过金奖，代课内容又是基础Python，完全能胜任。"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我盯着课程表上密密麻麻的课时，喉头发紧。
"每周三下午的课程可以协调给其他老师。"校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教育局特批的实践机会，对你保送计算机系也有帮助。"金属边框的眼镜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我听见自己说"我考虑一下"，却在看见课程表角落的"优秀指导教师推荐信"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走出办公室时，暮色已经漫上走廊。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王舒悦发来消息："花我帮你拿回宿舍了哈。"我：“行行行，谢谢哈”随后便装上了手机。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我瘫坐在床上，盯着手中的课程表直发怔。代课已经够让人头疼，偏偏还是林洛笙和贺璟言他们班——这两人在年级里可是出了名的刺头。林洛笙上课总爱耍贫嘴，能把老师气得说不出话；贺璟言则是永远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课本都懒得翻开。
“这不是要我命吗？”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脑海里已经开始预演课堂上可能出现的混乱场景。室友凑过来瞅了眼课程表，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我的肩：“姊妹，自求多福吧，听说他们上次把代课老师气到提前下课。”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给课程表镀上一层银边。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备课，想着或许精心设计的课程内容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可即便准备了有趣的编程小游戏案例，心底还是没底。
第二天站在教室门口，我深吸一口气还没推门进去。林洛笙眼尖走了过来：“你咋搁这呢过来到我班听课的嘛？”我没有回复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握紧手中的教案，强装镇定地走上讲台。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清脆的声响，写下自己的名字时，手心已经沁出薄汗。这场“学生变老师”的挑战，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而我只能硬着头皮，迎接即将到来的每一堂课，还有那两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
上课铃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我抱着教案迈进教室，粉笔灰簌簌落在袖口。当"会计二班班长，也是你们这几周的代课老师"这句话出口时，前排同学的课本砸在桌面上发出闷响，后排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
林洛笙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瞪大眼睛，喉结上下滚动，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半晌才憋出一句："开什么玩笑？！"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男生跟着起哄，教室瞬间乱成一锅粥。
我握紧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写下自己的名字，粉笔灰扑簌簌往下落。转身时，我特意提高音量："既然大家这么有精力，那这节课提前考试吧。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林洛笙张着嘴愣在原地，脸上的震惊慢慢变成了苦瓜脸。
试卷翻飞的沙沙声里，林洛笙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他捏着印着我名字的试题纸，指甲几乎戳破纸张：“开卷？限时三十分钟？”尾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惹得前排女生憋笑憋红了脸。
我倚着讲台调试投影仪，屏幕蓝光映在刘鑫垂落的睫毛上。他转着钢笔的动作突然停住，试卷最后那道“设计班级考勤系统框架”的附加题，让他原本散漫的瞳孔骤然收缩。
“老师，这题超纲了吧？”林洛笙举起手，校服袖口滑落露出半块游戏联名手表。我点开提前准备好的教学视频，代码在大屏上流淌如银河：“上周省赛原题，做过的举手。”我看见一个女孩子的手臂滞了滞，最终和另外三个同学的手，犹犹豫豫地悬在半空。
教室后排传来窃窃私语，有人偷偷翻开课本。我晃了晃手机：“摄像头全程记录，交头接耳者——”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林洛笙触电般弹开正在偷瞄的同桌，“期末总评扣十分。”
当收卷铃响起，林洛笙的草稿纸团成皱巴巴的球，下课铃刚响，林洛笙像阵风似的冲到讲台前，原本嚣张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双手合十拼命摇晃：“姐，亲姐！这次考试您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吧！”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校服领口也歪歪扭扭，哪还有上课那会儿的刺头模样。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试卷，余光瞥见他身后几个同学正探头探脑地张望，看见有位同学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求饶总得有点诚意吧？”我挑眉看向他，“选择题错了七道，连变量命名规范都没搞清楚，好意思让我放水？”
林洛笙苦着脸，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往我手心一塞：“我知道错了！下周慕姐零食我包了，作业保证也按时交，您就当我是...是刚入门的菜鸟，多担待担待！”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这时刘鑫踱步过来，随手丢给林洛笙包纸巾：“擦擦汗，丢人现眼。”又转向我，难得正经道：“老师，那道考勤系统的题，能抽时间讲讲思路吗？”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和期待，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我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两人，嘴角不自觉上扬：“下节课提前十分钟来，我统一辅导。不过——”我晃了晃手中的试卷，“我可以给不及格的同学一个补考的机会，下次补考要是再不及格，可就没商量了。”林洛笙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拉着刘鑫就往机房外跑，还不忘回头喊：“慕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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