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场盛大的哑剧，我们都是站在舞台两侧的演员，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相见 。”
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校园里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芝曦抱着一摞作业本穿过走廊，六年级的教室门口堆满了签满名字的校服和纪念册。她放慢脚步，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熟悉的地方——甫意的座位。
"同学，能让一下吗？"
一个抱着大箱子的学长从身后挤过来，芝曦慌忙侧身，作业本"哗啦"一声散落在地。
她蹲下去捡，手指却在碰到最后一本时停住了——一只修长的手先一步拾起了它。
"你的？"
甫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芝曦抬头，正对上他浅褐色的眼睛，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谢、谢谢。"她接过作业本，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触电般的触感让她差点又把本子掉在地上。
甫意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教室。芝曦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脏跳得厉害。
——他刚才，是不是要和我说话？
毕业典礼当天，整个学校都沉浸在离别的氛围中。
芝曦作为五年级学生代表坐在前排，手里攥着一支笔和一本崭新的纪念册。她打算等典礼结束后找甫意签名——就当作是最后的纪念。
"下面有请六年级优秀学生代表甫意同学致辞。"
掌声中，甫意走上讲台。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芝曦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
"……在这三年里，我收获了很多珍贵的回忆。"甫意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特别是演讲社的那段时光。"
芝曦的心猛地一跳。
"有一个女孩教会了我，真诚的表达比华丽的辞藻更重要。"甫意的目光扫过观众席，在芝曦的方向微微停顿，"她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演讲时会不自觉地捏衣角。"
周围响起起哄声和掌声，芝曦却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血液沸腾。
——他说的，是我吗？
典礼结束后，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操场。芝曦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眼睛却一直在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芝曦！"
林小桐从后面追上来，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臂："你听到了吗？甫意学长说的绝对是你！全校就你一个人整天扎马尾！"
"别、别乱说！"芝曦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可能是指别人……"
"得了吧！他现在肯定在找你——"
话音未落，芝曦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甫意。他似乎在等人，目光不断扫过经过的学生。芝曦的脚步猛地停住了，"快去啊！"林小桐推了她一把。
芝曦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前走去。可就在她距离甫意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一个长发女生突然跑过去，亲昵地拍了拍甫意的肩膀。
芝曦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到甫意对那个女生笑了笑，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过去。女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心地抱住了甫意的手臂。
芝曦转身逃离。
那天晚上，芝曦把纪念册锁进了抽屉最底层。
她坐在书桌前，翻看着这几个月来收集的所有关于甫意的东西：演讲比赛的节目单、他借过的书的借阅卡复印件、篮球赛的门票存根……
一滴眼泪砸在纸面上，晕开了钢笔的字迹。
窗外，初夏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远处毕业晚会的欢笑声。芝曦擦干眼泪，把所有的回忆都收进一个盒子里，然后郑重地盖上盖子。
——就这样吧。
她拿起笔，在新的一页日记上写道：
"今天毕业典礼，他提到了一个扎马尾的女孩。
但最后，他把信给了别人。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故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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