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回家路上，我鬼使神差地拐向了国家训练基地。保安认出了我——王指导的女儿，爽快地放我进去。

训练馆里人声鼎沸，我躲在角落，目光立刻锁定了场中央的王楚钦。他正在练习发球，手腕的每一次抖动都干净利落。我悄悄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他的动作细节。

"手腕内旋角度约30度...球拍接触点偏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阴影笼罩了我。

"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抬头，王楚钦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周围几个队员也凑了过来。

"我...我在学习..."我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把笔记本藏到身后。

他伸出手："拿来。"

在众人注视下，我只好交出笔记本。王楚钦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那上面全是我对他技术动作的分析和模仿练习的记录。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把笔记本扔回给我，声音冷得像冰，"回家去。"

周围响起几声窃笑。我的脸烧得通红，转身就跑，却在门口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心！"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到一张带着笑意的脸——是许昕！活的许昕！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比电视上还要亲切。

"没事吧，小朋友？"他弯腰捡起我掉落的笔记本，瞥见内容后挑了挑眉，"哟，研究得挺仔细啊。"

我慌乱地想去拿，他却已经翻看起来。"这个反手分析写得不错，但这里有点小问题..."他指着其中一页，专业地点评起来。

王楚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昕，别管她。"

许昕冲我眨眨眼："王大头今天吃火药了？"他揽过我的肩膀，带我走向一张空闲的球台，"来，我看看你的水平。"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做梦一样。许昕耐心地纠正我的动作，用各种夸张的比喻让我理解技术要点。"手腕要像甩钓鱼线一样""重心转移要像跳舞"。他的教学方式轻松有趣，我很快忘记了刚才的难堪，笑声回荡在整个训练馆。

"不错嘛！"许昕在我打出一个漂亮弧圈球后鼓掌，"有天赋！谁教你的？"

"我...我是看视频学的。"我没敢说主要是看王楚钦的比赛视频。

许昕惊讶地挑眉："自学的？厉害啊！"他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下次再——"

"许昕。"王楚钦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脸色阴沉，"教练找你。"

许昕拍拍我的肩："小徒弟，记住我刚才说的要点。"他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别理那个臭脸王，他就是害羞。"

王楚钦盯着许昕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正蜷在沙发上看乒乓球比赛录像，王楚钦突然坐到了对面。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非必要情况下共处一室。

"学校怎么样？"他突兀地问。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还...还行。同学们挺友好的。"

"林雨薇在你们班？"

我警觉起来："你认识她？"

"她爸是东海俱乐部的老板。"王楚钦语气平淡，"离她远点。"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不知所措。我试探着说："今天许昕前辈人真好，教了我好多东西..."

咔嚓一声，王楚钦手中的筷子断了。我们同时盯着那两根可怜的木头碎片，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吃饱了。"他起身离开，留下半碗没动过的米饭。

我盯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点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