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湿意,像极了白蛇钟丽丽鬓边垂落的水袖。她站在白府回廊下,看着青蛇哈妮克孜将一碗雄黄酒往丁真唇边送,指尖捏着的玉簪几乎要嵌进掌心——今日是端午,人间习俗饮雄黄驱邪,可这碗酒里,藏着柯淳与法海联手布下的杀招。
“许仙哥哥,就喝一小口嘛。”哈妮克孜的尾音缠上丁真的耳廓,她今日穿了身碧色纱裙,裙摆绣着缠枝莲,走动时露着一截莹白小腿,活脱脱个勾人的妖精。可只有钟丽丽知道,这青蛇妹妹眼底藏着泪——方才柯淳托人送来这坛酒,说只要让丁真饮下,便能解他身上法海种下的锁妖咒,可她们俩都嗅到了酒里掺着的镇魂香,那是专克蛇妖元丹的毒。
丁真握着酒碗的手指有些发颤。他生得俊朗,眉宇间总带着股憨直,此刻望着哈妮克孜,喉结滚了滚:“青儿妹妹,我……我听闻雄黄对你们不好。”他虽不懂法术,却记着钟丽丽上次误食带雄黄的糕点,疼得蜷在床榻上冒冷汗的模样。
回廊转角突然传来环佩叮当,柯淳一身素白襦裙走了过来,鬓边簪着朵白茉莉,活脱脱朵不染尘的白莲花。“许公子还在犹豫?”她轻笑时眼波流转,故意往丁真身边靠了靠,“这酒是我求法海大师特意调制的,说是能保你岁岁平安呢。”说话间,她袖口滑落的手帕“恰好”拂过丁真手背,带着股甜腻的异香——那是能乱人心智的迷情散。
钟丽丽突然按住丁真的手腕,指尖冰凉:“夫君,雄黄性烈,还是我替你饮了吧。”她仰头要夺酒碗,却被柯淳伸手拦住:“白姐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怕许公子平安顺遂?”这话戳中钟丽丽的痛处,她确实怕,怕丁真真信了这女人的鬼话,忘了是谁上月在他染风寒时,守在床边三天三夜,用蛇丹灵力为他驱寒。
雨突然下大了,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哈妮克孜突然抢过酒碗一饮而尽,碧色裙摆猛地绽开,露出腰间盘着的青鳞:“这酒我替许仙哥哥尝了!”她话音未落,脸色骤然惨白,一口青血喷在青砖上,“果然……有毒!”
丁真慌了神,伸手去扶哈妮克孜,却被柯淳死死拽住:“许公子莫碰她!她现原形了!”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法海的佛号,那老和尚举着紫金钵盂,袈裟在雨里翻飞:“妖孽!竟敢在人间作祟!”
钟丽丽将哈妮克孜护在身后,素白的裙摆已被青血染红:“法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害我妹妹!”她周身突然腾起白雾,发髻散落,墨色长发间隐约露出雪白的蛇鳞——这是动了真怒的征兆。
法海却冷笑:“孽障!你诱骗凡人,私定终身,早已犯了天条!今日老衲便收了你,替天行道!”他举起钵盂,金光骤然四射,钟丽丽只觉心口剧痛,想起三百年前在峨眉修炼时,师父说的那句“情字是劫,碰了便是万劫不复”。
丁真突然挡在钟丽丽身前,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狼:“不许伤我娘子!”他不懂什么妖什么佛,只记得这白蛇娘子为他洗衣做饭,在他被地痞欺负时挡在前面,夜里会偷偷用温热的手抚摸他的额头,说“夫君有我在”。
柯淳见丁真护着钟丽丽,眼底闪过怨毒,突然尖叫:“许公子!她是蛇妖啊!你忘了去年清明,她在断桥下救你时,真身有多大了吗?”这话像把尖刀,戳在丁真心口——他其实早就知道钟丽丽是妖,只是那日在断桥上,她撑着油纸伞对他笑,说“公子若不嫌弃,便随我回家”,他就觉得,哪怕是妖又如何。
雨幕里突然飘来个红衣女子,身段妖娆,眼角描着红妆,正是那从阴间逃出来的小倩。她咯咯笑着抛来个锦囊:“白姐姐,这是你上次托我寻的还魂草,能解镇魂香的毒。”锦囊落在钟丽丽手里时,小倩已飘到法海身后,一口阴气吹在老和尚颈后:“秃驴,三百年前你欠我的,该还了吧?”
法海浑身一僵,转身时钵盂的金光弱了三分。钟丽丽趁机捏碎锦囊,还魂草的清气瞬间护住哈妮克孜的心脉,却见柯淳突然扑向丁真,手里攥着把淬了雄黄粉的匕首:“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小心!”钟丽丽飞身挡在丁真身前,匕首刺进她肩头,雪白的衣衫顿时洇开血花。丁真抱着她跌坐在地,眼泪砸在她脸上:“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他第一次见这平日里总笑着说“我没事”的白蛇,疼得皱紧了眉,那模样比剜他的心还难受。
哈妮克孜缓过劲来,青鳞暴涨,一尾巴将柯淳抽飞出去:“贱人!敢伤我姐姐!”柯淳撞在廊柱上,呕出鲜血,望着丁真抱着钟丽丽的模样,突然疯笑起来:“我是恶毒女配又如何?至少我敢承认我想要他!不像你,钟丽丽,你敢告诉他,你当年救他,根本不是偶遇,而是因为他长得像你三百年前的白月光吗?”
钟丽丽浑身一震,望着丁真错愕的眼神,喉头涌上腥甜。是啊,她从未说过,三百年前那个为救她被天雷劈死的小牧童,眉眼就像眼前这人。她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早已被柯淳查得清清楚楚。
法海趁乱举起钵盂,金光再次笼罩下来。丁真突然脱下外衣裹住钟丽丽,用身体护住她:“要收就收我!我自愿跟她在一起!”他不懂什么天条,只知道眼前这白蛇是他的妻,是那个会在冬夜里把他冻僵的脚揣进怀里暖着的娘子。
金光落在丁真背上,他却没感觉到疼,反倒是法海突然惨叫一声,紫金钵盂裂了道缝——原来丁真胸口贴身戴着的,是钟丽丽送他的定情玉佩,那里面藏着她三百年的修为,此刻竟化作结界,护住了他。
雨渐渐停了,天边挂起道彩虹。钟丽丽靠在丁真怀里,看着哈妮克孜拖着柯淳往柴房走,小倩正逗着法海玩,突然觉得这端午的雄黄劫,或许不是劫,是缘。她抬手抚上丁真的脸颊,轻声道:“夫君,有句话我该早告诉你……”
丁真却捂住她的嘴,憨直地笑:“娘子不用说,我都懂。”他其实什么都不懂,却知道只要跟着心走,就不会错。就像当初在断桥,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就知道这辈子,就是她了。
廊下的雄黄酒还在冒着热气,只是此刻谁也没注意,那酒碗里映出的,是两个交缠的影子,一个带着蛇鳞,一个透着佛光,却紧紧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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