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鹅垂死，星辰初升。

舞台上的司舒婉一袭白裙，双臂如羽翼般舒展，脚尖轻点地面，旋转，坠落，又挣扎着升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是经过千百次丈量，却又充满了即兴的哀婉。这是《天鹅之死》，一段讲述生命最后绚烂的独舞。

音乐厅最后一排，刘耀文靠在座椅上，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个纤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影上。他本该在后台准备自己的钢琴独奏，却鬼使神差地溜出来看这场舞蹈。他的手指在大腿上无意识地敲打着节奏，仿佛在记录她每一个步伐的律动。

路人耀文，五分钟后就该你了！

室友张诚从侧门探出头来小声提醒。

刘耀文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移动。舞台上，司舒婉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她缓缓跪地，双臂高举后如折翼般落下，头颅轻垂，灯光在她身上渐渐暗去。那一瞬间，刘耀文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掌声雷动时，他才如梦初醒，匆匆赶往后台。

路人下面有请音乐学院新生代表，刘耀文同学带来钢琴独奏《星辰》！

主持人的报幕声传来时，刘耀文已经坐在钢琴前。他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与司舒婉的哀婉不同，他的音乐像是一场爆炸——起初是几个零散的音符，如同夜空中孤独的星辰，然后渐渐汇聚成银河，最终爆发成一场宇宙的狂欢。

台下，刚换好常服坐在观众席的司舒婉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这段钢琴曲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优美旋律，却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跳舞时那种纯粹的喜悦。她的脚尖随着节奏轻轻点地，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回应这段音乐。

表演结束，掌声再次响彻音乐厅。司舒婉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今天为了演出效果，一整天几乎没有进食。她扶着墙壁往后台走去，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倒下的瞬间，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刘耀文小心。

司舒婉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是刚才那个钢琴少年。近距离看，他的眉骨很高，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的夜空。

司舒婉谢谢，我只是有点低血糖。

她试图站直，却又是一阵摇晃。

刘耀文没有松开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刘耀文吃这个

司舒婉犹豫了一下，接过巧克力小口吃起来。甜味在口腔中化开，眩晕感渐渐消退。

司舒婉你的《星辰》，很震撼。

她轻声说。

刘耀文你的《天鹅之死》也是。

他回答，声音比在舞台上低沉许多

刘耀文但我总觉得，那只天鹅不该死去。

司舒婉微微睁大眼睛

司舒婉为什么？

刘耀文它有那么强的生命力，应该飞向更远的地方。

刘耀文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扶住她的手

刘耀文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司舒婉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从未听过有人这样解读这段舞蹈。

路人同学们请注意，今年我校将与音乐学院合作创作一部原创音乐舞蹈剧参加全国大学生艺术节，现面向两院选拔优秀学生参与创作和表演...

院长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

司舒婉的心脏突然快速跳动起来。不知为何，她回头看向刘耀文消失的方向，隐约感觉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