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宫新学期的开学典礼上,司舒婉站在舞台侧幕,看着女儿安安紧张地整理裙摆。八岁的小姑娘今天要表演人生第一支独舞,伴奏者是她的父亲——刘耀文。
"妈妈,我肚子疼。"安安抓着司舒婉的手,小脸煞白。
司舒婉蹲下来,替女儿系紧舞鞋带:"记得妈妈第一次上台吗?我跳错五个动作,还把发卡甩到了评委桌上。"
"真的?"安安瞪大眼睛。
"真的。"刘耀文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手里拿着瓶矿泉水,"但那个评委说,她喜欢会甩发卡的舞者。"他冲女儿眨眨眼,"猜猜评委是谁?"
安安还没来得及回答,舞台监督已经打手势催促。刘耀文亲了亲女儿额头,走向角落那架修葺一新的老钢琴——正是从纽约运回来的"传家宝"。
司舒婉站在侧幕,目光扫过观众席。司父司母坐在第一排正中央,中间夹着抱着二胡的予宁;后排是曾老师和其他老教师,再往后...她的呼吸突然凝滞——最后一排角落里,坐着个穿蓝衬衫的少年,正低头翻看节目单。
那侧脸轮廓,像极了二十年前的刘耀文。
音乐响起,安安的舞姿青涩却灵动。当《星辰》的旋律流淌而出时,司舒婉看见那个蓝衬衫少年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舞台。
中场休息时,她假装不经意地绕到后排。少年已经不见了,座位上只留下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舞蹈动作分析,字迹工整得不像中学生。
"找这个?"曾老师神秘地递来一张学生登记表。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秀,姓名栏写着「林星辰」,特长栏则是「钢琴、作曲」。
"去年全市青少年钢琴大赛冠军。"曾老师压低声音,"但他报名表上写的是'想学即兴伴奏'。"
司舒婉心跳突然加速。她望向正在帮安安补妆的刘耀文,又看向观众席上认真给姐姐鼓掌的予宁,一种奇妙的宿命感涌上心头。
典礼结束后,司父司母带着孩子们去吃冰淇淋。司舒婉和刘耀文留下来整理器材,却听见空荡荡的礼堂里传来钢琴声——是《星辰》的变奏版,弹奏技巧略显生涩,但情感充沛得惊人。
琴声戛然而止。蓝衬衫少年慌乱地合上琴盖:"对不起,我只是..."
"喜欢这段旋律?"刘耀文走到他身边。
少年耳尖通红:"您...您就是原作曲者?"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竟贴着从杂志上剪下的肖邦大赛报道,"我看过您和您夫人的四手联弹视频,太震撼了..."
司舒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橡皮筋——和当年刘耀文用来固定腱鞘炎护腕的一模一样。
"即兴伴奏最重要的是什么?"刘耀文突然问。
少年不假思索:"倾听舞者的呼吸。"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司舒婉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刘耀文在舞蹈室对她说:"你的问题不在技术,而在呼吸。"
"下周开始,每周三放学后。"刘耀文拍拍少年肩膀,"我教你听呼吸。"
林星辰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我...我基础不太好..."
"知道吗?"司舒婉微笑,"这位刘老师第一次给我伴奏时,弹错了三个音。"
回家的路上,刘耀文反常地沉默。直到经过当年那家西饼屋——现在变成了奶茶店——他才突然开口:"那孩子...很像..."
"嗯。"司舒婉挽住他的手臂,"但我们的故事是独一无二的。"
奶茶店门口,安安正手舞足蹈地给外公外婆比划舞台细节;予宁则抱着他的二胡,试图用琴弓去够树上的槐花。一阵风吹过,淡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像极了二十年前校园里的那场樱花雨。
司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老式MP3:"舒婉,听听这个。"
沙沙的录音里,稚嫩的童声在数拍子:"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背景音里,有个男孩笨拙的钢琴声,时不时弹错几个音。
"这是..."
"你七岁生日。"司母轻声说,"躲在少年宫仓库练舞,不知道窗外有人录音。"
司舒婉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看向刘耀文,发现丈夫正望着马路对面的少年宫大门——那里走出个蓝衬衫身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支未写完的歌。
"下周见,林星辰!"安安突然大喊。
少年回头,惊讶地挥了挥手。予宁有样学样地举起二胡琴弓,差点打到司父的老花镜。
在这个寻常的傍晚,阳光温柔地笼罩着三代人。司舒婉想,所谓传承,或许就像《羽与旋》里那段永不终止的旋律——有人离开,有人归来,而爱与艺术的故事,永远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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