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初雪来得猝不及防。
贺峻霖站在画室窗前，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窗台。手机屏幕亮着，和马嘉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
【20:47 马嘉祺：导师临时加组会】
【20:48 贺峻霖：几点结束？】
没有回复。
"小贺！"策展人用力拍他肩膀，"《星河》被选送巴黎青年艺术展了！"
满室欢呼声中，贺峻霖勉强扯出笑容。窗外雪花纷扬，他想起上周五马嘉祺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眉宇间全是疲惫："实验室数据出问题，这周回不来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错过周末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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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温恒温箱发出嗡鸣。马嘉祺盯着屏幕上的异常曲线，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数据全废了。"导师的叹息像重锤砸下，"模拟推倒重来，春节前必须出结果。"
手机在兜里震动。贺峻霖发来巴黎展的邀请函扫描件，附言：【他们给报销一个人的机票】
马嘉祺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实验室玻璃门映出他苍白的脸——项目进度表像绞索套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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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包烟。"贺峻霖把硬币推给收银员。
"换牌子了？"老板娘熟稔地搭话，"以前都买薄荷爆珠的。"
贺峻霖含糊应声。薄荷烟是马嘉祺讨厌的味道，那人总说吻他时像在啃牙膏。如今倒是不用顾忌了——他们已经三周没见面。
公寓冷得像冰窖。贺峻霖蜷在沙发上改巴黎展的英文介绍，脚边堆满泡面盒。手机突然亮起，来电显示「父亲」。
"你妈住院了。"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腺瘤，良性的，但手术费..."
电脑屏幕映出贺峻霖煞白的脸。画架旁贴着马嘉祺手写的便签：【下月房租已付】——那是他做家教攒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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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班车厢空无一人。马嘉祺点开贺峻霖的朋友圈：
【00:13 配图：凌乱的调色盘】
文字：通宵的尽头是日出
他拨通电话，忙音响到第七声才被接起。
"还没睡？"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刚出实验室。"马嘉祺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巴黎展..."
"没事，我和严浩翔去。"贺峻霖语速很快，"她正好要去巴黎采购画材。"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撕裂声。马嘉祺握紧手机："你那边什么声音？"
"拆泡面。"贺峻霖轻笑，"饿死了，先挂？"
忙音切断最后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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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的周末，马嘉祺出现在公寓门口时，贺峻霖正对着催缴单发呆。
"水电费没交？"马嘉祺皱眉拿起桌上的单据。
贺峻霖猛地抢回："忘了而已。"
空气凝滞。马嘉祺的目光扫过垃圾桶里的烟盒，最终停在贺峻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不见了。
"画室太脏，摘了。"贺峻霖下意识把手藏到背后。
马嘉祺突然抓住他手腕。衣袖上滑，露出小臂内侧未愈合的烫伤——是熬夜煮泡面时打翻锅留下的。
"怎么回事？"
"不小心..."
"贺峻霖！"马嘉祺第一次对他吼，"你他妈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积蓄的压力轰然决堤。贺峻霖甩开他的手，医疗单从抽屉里滑落在地：【李秀兰 乳腺腺瘤切除术 费用总计￥47,380】
死寂在蔓延。马嘉祺弯腰捡起单据，指节捏得发白："多久了？"
"三周。"贺峻霖声音干涩，"我妈不让说。"
夕阳透过脏污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扭曲。马嘉祺摸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
"不要你的钱！"贺峻霖像被烫到般后退，"你实验室数据丢了要赔多少钱？房租谁在付？马嘉祺，我们不是连体婴！"
戒指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是马嘉祺摘下来的。
"所以呢？"他声音冷得结冰，"抽烟熬夜，戒指也不戴，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门被摔上时，窗台上的多肉震落了一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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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在画室枯坐到天明。
《星河》被拆下画框准备运往巴黎，露出发黄的背面——那里藏着一行铅笔小字：【2019.10.25 雨，他救了我，伞往右倾斜15度】
手机震动。宋亚轩发来照片：清华实验室外，马嘉祺靠着长椅睡着，膝头摊着写满公式的稿纸。配文：【他通宵四天了】
泪水砸在调色盘上，溅起靛蓝的污渍。贺峻霖颤抖着拨号，却在接通瞬间听见重物倒地声。
"马嘉祺？！"
听筒里只有仪器尖锐的警报。
**▁▂▃▄▅▆ 急诊室的星光 ▆▅▄▃▂▁**
贺峻霖冲进协和急诊室时，马嘉祺正挂着葡萄糖昏睡。苍白的脸上扣着呼吸面罩，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划痕——是摔倒时被电路板割伤的。
"疲劳过度引发室性早搏。"医生板着脸训斥，"再晚点会猝死！"
输液管里的点滴像倒计时。贺峻霖用棉签沾水涂抹马嘉祺干裂的嘴唇，指尖碰到他滚烫的额头。
"...霖？"马嘉祺忽然睁开眼。
"我在。"贺峻霖攥紧他冰凉的手。
马嘉祺摸索着从病号服口袋掏出一枚戒指，铂金圈上沾着血迹："那天...想用项目奖金给你妈交手术费..."
心电监护仪发出急促嘀鸣。贺峻霖把脸埋在他掌心，泪水浸透绷带。
窗外飘起今冬第二场雪，急救推车碾过走廊的回声里，两只染血的手紧紧交扣，戒指硌在骨节间，像一道无法弥合的伤疤，也是唯一的支点
不要追了，不跟(⋟﹏⋞)烂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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