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考风暴**

月考前一天，图书馆的灯光惨白得刺眼。秦臆博盯着摊开的数学公式集，眼前的字母开始扭曲爬行。她突然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微微发抖。

"第17页的例题。"

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被推到眼前，周焕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他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睫毛在灯光下像鸦羽般漆黑。

"我...看不懂。"秦臆博的声音闷在掌心里，"明天肯定会露馅。"

周焕沉默地抽走她面前的习题册，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手写的二十页复习纲要，每道例题旁边都画着卡通图解——有抱着数字打滚的小熊，还有被三角函数追得逃跑的兔子。

"这...这是..."

"基础太差，只能用这种方法。"周焕别过脸，耳廓泛红，"三小时，只讲一遍。"

*****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秦臆博终于搞懂了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周焕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焕的睡颜。冷峻的轮廓在睡梦中变得柔软，额前碎发垂下来，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他的右手还握着笔，指节处有长时间书写留下的红痕。

秦臆博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拨开那缕垂落的头发——

"你们在干什么？"

周艳站在书架旁，怀里抱着厚厚的《五年竞赛三年模拟》。她的目光在周焕和秦臆博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那叠卡通笔记上。

"他...在帮我复习。"秦臆博小声解释。

周艳的指甲在书脊上掐出月牙形的痕迹："明天考试，现在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周艳。"周焕不知何时醒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图书馆保持安静。"

空气瞬间凝固。周艳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突然把一本书拍在秦臆博面前："第210页，去年月考原题。"说完转身就走，马尾辫甩出一道锐利的弧线。

秦臆博翻开书，发现整本书的空白处都写满了娟秀的批注。在210页的角落，画着个很小的愤怒表情，旁边写着："笨蛋才需要这种图解！"

但重点部分，却用荧光笔细心地标了出来。

*****

月考当天，秦臆博在考场门口被周艳拦住。

"给你。"周艳塞给她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崭新的涂卡笔和橡皮，"别...别用周焕给的文具。"

"为什么？"

周艳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他的笔总是漏墨。"说完就匆匆走进考场，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

秦臆博打开文件袋，发现橡皮背面用针刻了行小字："考完还我"。她忍不住笑了——这别扭的关心方式，和周焕如出一辙。

考试进行到一半，秦臆博突然发现周焕在看她。当她对上那道视线时，周焕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比了个"三"的手势。

——第17页第3条公式。

她恍然大悟，低头继续答题时，感觉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余光瞥见周艳坐在斜前方，正皱着眉头检查试卷，侧脸在晨光中像尊精致的石膏像。

*****

成绩公布那天，秦臆博数学考了68分——虽然仍是全班垫底，但这是她第一次及格。

"居然没作弊？"有同学小声议论。

周焕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全班瞬间安静，只见他走到公告栏前，在自己满分的成绩单旁，用红笔圈出秦臆博的名字，然后冷冷扫视众人："有意见？"

人群另一端，周艳悄悄撕掉了自己99分的成绩单。她看着被同学围住的秦臆博，又看看守在旁边的周焕，默默把撕碎的纸片塞进口袋。

放学时，秦臆博在周艳课桌里塞了张纸条："谢谢你的复习资料"。第二天，她在自己抽屉里发现一块被捏变形的巧克力，包装纸上潦草地写着："难吃，给你了。"

而周焕的课桌上，不知何时多了瓶喝了一半的奶茶，吸管口留着浅浅的牙印。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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