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岔路前的雨声**

英国交换生笔试当天，暴雨预警高悬。秦臆博站在考场外的走廊上，反复检查准考证上的信息。周焕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还躺在手机里：【导航路线已标记，别走错】。

可此刻，本该在集训的他却出现在走廊尽头，白衬衫湿透了大半，发梢滴着水，手里拿着个屏幕碎裂的导航仪。

"系统故障。"他声音沙哑，"所有考生改到西区考场。"

秦臆博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艳拖着个缺了轮子的行李箱冲过来，刘海黏在额头上，手里攥着被雨淋湿的《雅思核心词汇》。

"出租车抛锚了。"她气喘吁吁地瞪了周焕一眼，"我就说该坐地铁。"

两人同时伸手递来东西——周焕的掌心躺着一支体温尚存的备用钢笔；周艳从湿漉漉的箱子里掏出保温杯："葡萄糖水，防低血糖。"

雨点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

*****

考试结束已是黄昏。秦臆博走出考场，发现周焕和周艳分别站在校门两侧，像两个互不干涉的磁场。

"我送你..."

"要不要..."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周焕的视线落在周艳泡水的行李箱上，突然转身走向便利店。回来时手里多了条干毛巾和三罐热奶茶。

"擦干。"他硬邦邦地递给周艳，然后看向秦臆博，"成绩下周出。"

周艳接过毛巾时指尖发抖："谢谢"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低头擦拭行李箱上的水渍，突然从夹层掉出张皱巴巴的纸——清华保送确认函，签字栏空白处被钢笔划出深深的痕迹。

秦臆博弯腰去捡，却看见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算式。最下方有行被反复涂抹的小字：【如果留下，能不能】后面的内容已经看不清了。

雨后的街道泛起潮湿的光。三个人沉默地走在斑马线上，周焕突然停下："你们先走。"

他转向地铁站的反方向，背影很快消失在霓虹灯里。秦臆博想追上去，却被周艳拉住："让他去。"

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他今天本来有清华预科班的入学测试。"

*****

深夜，秦臆博的手机屏幕同时亮起两条消息。

【周焕】：导航仪修好了。

附带一张照片——碎裂的屏幕被胶带勉强固定，地图上标注着从她家到考场的三条备选路线。

【周艳】：词汇表晒干了。

下一页照片里，那本湿透的书被一页页分开晾在暖气片上，重点章节用便签重新标记过。

秦臆博翻出白天的准考证，发现背面不知被谁用铅笔写了行极浅的字：【无论选哪条路，都很好】。

窗外，雨又开始下了。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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