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条岗的风带着酒糟味扑面而来时,林采薇正蹲在商汤的临时营地,用碎陶片刮擦一块天然水晶。阳光透过水晶,在她掌心聚成光点,映得旁边女艾捧来的贝壳珠冠黯然失色。
“娘娘,这真能变成‘夜明珠’?”女艾瞪大眼睛,手指摩挲着林采薇腰间的玻璃珠串——那是她用现代工艺压制的铅玻璃,在夏代堪称神物。
“嘘——”林采薇将磨好的水晶球塞进女艾袖中,“见到妹喜后,记得说这是‘玄鸟吐珠’,只赠最美的王后。”她瞥向不远处的夏桀行宫,那座用酒糟夯筑的宫殿正在落日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与史书中“酒池肉林”的记载如出一辙。
三更时分,女艾果然捧着水晶球蹦跳着回来,头上的珠冠歪到一边:“娘娘!妹喜王后说,您的珠子比桀王的青铜爵还亮!还托我给您看这个——”
她展开一块染血的丝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几何图案:交错的线条围成圆形,中心点缀着无数红点,边缘刻着“桀王万年”的甲骨文。林采薇凑近火光,心脏突然骤停——这不是珠冠设计图,而是夏桀的军事布防图!那些圆形是粮仓,红点是驻军,边缘的甲骨文实为“粮道”的标记!
“她还说,”女艾啃着水晶球般的糖霜(林采薇用麦芽糖做的),含糊道,“桀王的‘酒池’可神奇了,粮食放进去三年不腐,还能生出‘甜水’呢!”
林采薇猛地站起,丝绸布防图在手中簌簌作响。甜水?发酵!夏桀并非沉迷酒色,而是用大规模发酵技术储存粮食!她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记载:“二里头遗址发现大型发酵池,或为夏代粮食储备技术。”原来暴君传说背后,竟是先进的农业文明!
“快!”林采薇抓起布防图,“告诉汤侯,夏桀的‘酒池’是幌子,真正的兵粮藏在……”她突然顿住,布防图的角落有个熟悉的刻痕——一只衔着麦穗的玄鸟,鸟爪踩着“L-03”的编号,正是母亲队友的标记!
商汤接过布防图时,青铜灯盏突然爆出灯花。他指尖划过玄鸟刻痕,抬头看向林采薇:“你母亲……是不是来过这里?”
林采薇还未回答,帐外突然传来兵器碰撞声。伊尹捧着青铜食盒闯入,盒中放着两只斟满“甜水”的爵:“汤侯,桀王赐您‘万年酒’。”
甜水在爵中泛起诡异的泡沫,林采薇猛地想起妹喜的话:“发酵粮食……会产生沼气!”她打翻酒爵,沼气遇火瞬间爆燃,将布防图烧出一个大洞,恰好露出图中“鸣条”二字下方的一行血字:“伊尹的‘调和五味’,是毒。”
伊尹的笑容僵在脸上,袖口的青铜匕滑出寸许。商汤趁机拔剑,剑尖挑起伊尹的围裙——里面掉出半块硬盘,盘面上刻着与蚩尤部族人殉坑同款的“ST”标志。
“原来你也在找穿越者遗物。”林采薇捡起硬盘,发现背面用甲骨文刻着母亲的笔迹:“酒池下有井,直通鸣条密道。”
此时,远处的夏桀行宫突然爆发出欢呼,妹喜的声音隐约传来:“桀王!新做的珠冠上能看星星啦!”林采薇冲出营帐,只见妹喜正戴着水晶球串成的珠冠,站在“酒池”边的瞭望台上,水晶折射的光点恰好落在布防图上标注的粮道入口。
“不好!”林采薇想起布防图上的沼气标记,“妹喜站的地方是……”
话音未落,瞭望台突然坍塌,妹喜尖叫着跌入酒池,溅起的发酵液遇到营火,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林采薇眼睁睁看着火焰顺着布防图上的粮道标记蔓延,心中剧震——这不是意外,是伊尹借妹喜之手,要烧掉夏桀的粮食储备!
商汤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真正的密道在……”他指向火焰中露出的井口,井壁上刻着母亲的考古队LOGO,旁边还有一行最新刻下的血字:“林采薇收,母在酒池底等你。”